周六的下午,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最近咖啡喝得太多了,要了一杯泰式奶茶。对于喝惯了苦咖的我来说,这杯甜腻腻的奶茶有点难以下咽,索性观赏着杯子里精美的拉花,任由它冷却下去。 我带了电脑来,准备在咖啡厅里长期作战,继续翻译那本《乌合之众》。我也不懂这种自虐式的放假模式所为何来。可能因着我此生无法实现的愿望 — 成为一名全职笔译,而通过这种方式聊以自慰吧。 关于成为一名兼职笔译,我显然是放弃了。这是一个讲求效率和信誉的时代,早上发放稿件,当天下班前就要求翻译完毕。这对于已有一份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的全职工作的我来说,实非易事。推脱过几次,就再没人找上门来了。
最近忙得有点过头了,常常是全team都下班了,只剩我一个挑灯夜战。可是没有T在,我发出去的每一封邮件,都是那么的不自信,那么的战战兢兢。回想这两年的来时路,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周五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算上周末,过个小长假。结果一整天竟然囫囵睡了过去。下午T发来很多讨论工作的微信,竟一个都没听见。幸好快下班了,他还在坚持不懈地发,我终于醒来,听到了他的呼唤,加入了讨论。
A在朋友圈里发布她跳尊巴的一段小视频。视频里,她穿着暴露,动作撩人。用她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各种骚操作。说实话,她身材一般,那段舞蹈也谈不上什么美感,但是我是那么的羡慕她。羡慕她能旁若无人地生活,羡慕她多各种小事情都投以百分之一百的热情。从某种程度上讲,她和Y才是一类人。假以时日,A是毫无疑问要坐到Y的位置上的,甚至超过他。而我,说不清楚是我过生活,还是生活过我。被生活推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没有一个朋友,在人群中活成了一座孤岛。也许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选择回到加拿大那个孤独的城市去生活的原因,在那里,我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孤独而不显得格格不入。
我很少和爸爸进行“正式”的谈话。一次晚饭时,我忽然问他:“你觉得我是讨好型人格吗?”我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那段时间我的工作压力实在太大了,正在进行的项目屡遭碰壁,而新的工作源源不断涌来,而我一言不发地照单全收。其实,我内心深处是极度抵触的,我想呐喊,我想把工作给他们丢回去,但我偏不,我的潜台词是:“只要你们良心能安,我就去做。”所以,对于工作,我从不问为什么,最多问问怎么做。其实是有点赌气。而外人看到的我,永远是一个吃苦耐劳的老黄牛。无论我内心是多么崩溃,表面上我总是不卑不亢地接过所有的任务,而我自己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心理和行为,所以才会对爸爸有此一问。 我长时间不和爸爸一起生活,也很少与他交心,我猜他回答不出这个突如其来抛给他的问题。他沉思了好半天,才缓缓地回复说:“其实有讨好型人格的人,都是很善良的。” 善良虽难能可贵,却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好处,很多时候反而是负累。 瞧,我也变得如此现实了不是么?
有点想考口译。对自己来讲,这是一个比较累的事情,脑细胞的消耗比笔译要大,而且并非我的兴趣所在。唯一的理由是,我和大多数人比,有优势。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可是这把年纪了,何苦这么逼自己呢? 可是目前的我,上不用养老,下不用带娃,为什么要蹉跎了这大好的光阴呢?
杂乱地想着,下午过了大半。 拉花依然很美,不忍碰触。 我,依然乱糟糟的,理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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