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荻走下飞机那一刻,感觉北方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起手来遮在额头上,考虑着自己该在什么时候给梓楠打电话。他们在网上认识了快两年,却一直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过电话。筱荻不知道见到梓楠即将发生什么事,但隐隐地,她有一点渴望……
掏出手机,筱荻按了几个键又停下了,她想捉弄一下梓楠。在路边找到一个公共电话,筱荻播了那个在心里默想了千百次的电话号码。筱荻有些紧张,她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快。“嘟……”电话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有人接了:“喂,你好!”这就是他的声音,筱荻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怎么开口。“喂,请问你是……?”对方感觉有些奇怪。“喂……,”筱荻犹豫地开了口,又迟疑了。“喂,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梓楠耐心地等着这边的回应。筱荻总算平静了一些,“喂,你好!请问你是梓楠吗?我在一个网站上看到过你的文章,我觉得你很了不起。想跟你见个面,请问你有时间吗?”对方一听,呵呵地笑起来:“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正在工作呢!”筱荻知道他是推托之辞,“我可以等你下班。”筱荻说话的时候,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四点一刻,“能告诉你的地址吗?我现在在机场。”“喔……”对方迟疑了一下,说了一个地址,说如果打的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出租车停在一幢大楼面前。筱荻从车里钻出来,突然就有种不真实地感觉,马上就可以见到梓楠了,可是更像是在做梦。筱荻整理了一下风衣,抬眼向大楼里面望去。一个男人正从里面走出来,筱荻一眼认出他就是梓楠,跟照片上的梓楠一模一样。梓楠看到从车里出来的女人,也怔住了。两人对视了两三秒,同时叫出对方的名字,“筱荻!”“梓楠!”
晚饭筱荻坚持去吃麦当劳,梓楠说去酒店,筱荻却不喜欢那种正式的气氛,她喜欢随便一些的地方。梓楠没有坚持,带着筱荻去了麦当劳。麦当劳里人很多,筱荻眼明腿快地找到了一个双人对坐的小桌子。梓楠去买吃的。筱荻突然记起在一本书看到,吃快餐时,先吃汉堡包的男人最可爱。她想看看梓楠是不是一个可爱的男人呢。梓楠端来一大盘吃的,放在桌上。筱荻拿起一根署条,放在嘴里轻轻地咬,眼睛却看着梓楠的动作。梓楠拿起一个汉堡包,贪婪地咬了一口,有点狼吞虎咽地味道。筱荻偷偷笑了,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一些发烫,忙低下头来喝可乐。
从麦当劳出来,梓楠很自然地牵过筱荻的手,两人在街上慢慢地散步。筱荻侧过头看梓楠的脸,有些眩晕的感觉。那是一张充满了朝气的脸,高高的眉骨下有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他也回过头来看筱荻,两双眼睛碰到一起,两人都有说不出的欣喜。梓楠突然张开双手,把筱荻抱到怀中,抱得紧紧的,也不管街上人来人往。筱荻顺从地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男人有力的心跳。“筱荻!筱荻!……”梓楠一声一声轻轻地呼唤着,“我好幸福!”筱荻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时间仿佛停止了走动,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互拥抱着,享受着彼此从心里弥漫出来的爱意。
夜,好静。筱荻靠在梓楠的臂弯里,默默地打量着梓楠。他的额头和鼻尖正有细细的汗珠渗出来,见证两人刚才的疯狂。梓楠睡着了,均匀地呼吸着。筱荻伸出手指去抹那些汗珠,摸他的嘴唇,他的眉毛,他的脸。她要把这种幸福地感觉印到心深处,好在以后的想念中拿出来回味。
早晨醒来,两人又疯狂一次,害得梓楠差点上班迟到。筱荻又睡了一会儿才起来,她开始细细地打量梓楠的屋子。单身男人的家好像都很凌乱,桌上沙发上到处乱扔着衣服和书,装垃圾的筐里全是饼干袋,方便面盒子。厨房里的餐具全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可以看出来,很久没有使用过了。筱荻花了两个小时把梓楠的屋子收拾了一遍,总算看起来像样一点了。
很快到中午了,筱荻知道梓楠中午会在公司吃饭。下午两点的飞机,筱荻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了。她没有告诉梓楠,她只想悄悄地退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在街上胡乱吃了点东西,筱荻叫了去机场的出租车。离开的路似乎特别地短,筱荻还没有准备好,出租车已经到了机场。昨天看过的景致今天看在眼里就有了亲切感,但却将永远在筱荻的生活里消失,连同梓楠一起,连同两人的爱一起。筱荻伤感起来,进入机场大厅,她忍不住回过头来看向来路,涌挤的车流排了好远,好远……
办好手续,筱荻从排着的长队里让出来,突然发现梓楠站在自己面前。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花眼。眼前的男人却不由分说,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筱荻 ,你竟然想要逃跑!不许!不许!”
筱荻鼻子一下就酸了,但她忍住了眼泪:“梓楠,我该回去了。这一天很幸福,我会记得的。”
梓楠双手捧起筱荻的脸,深深地吻她的唇。筱荻微微地张开眼,看到一张狂野的面孔,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么近,又那么远。
广播里响起通知登机的通知。筱荻轻轻地推梓楠,“我要走了,梓楠!”梓楠放开她,深深地吸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筱荻,把你的钱夹拿来!”筱荻不解地看看他,顺从地掏出钱夹来。梓楠快速地掏出里面的所有东西,放回筱荻手中,然后掏出自己的钱包,掏出所有东西,放在筱荻手里,“筱荻,你的钱夹,送我吧。我想你的时候,看看……你想我的时候,也看看。筱荻,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今天!”筱荻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飞机起飞了,慢慢地升到了高空。筱荻望着窗外飘浮的云,好像又进入了梦中,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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