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西红柿大量上市的时候了,根平赶集回来,就喜滋滋地跟我说:“你终于又可以大吃特吃西红柿了!”这家伙,他竟提回了两包红通通圆溜溜的西红柿! 自小就爱吃西红柿,还能记得小时候,每到此时季节,西红柿便宜上市,父亲去赶集时,总会带回很多,有时候,也有下乡来卖的,在母亲点过收拾好了以后,我便会在粮囤里藏起几个来,等到大家都吃没了,我还可以吃我的“小金库”,有时候,也会忘了吃,在粮食里边烂了,粮食也跟着坏了些,被母亲发现,少不了要一顿批。 那时的西红柿,从不在温室中生长,不用淹花,从来也没人用催红剂,吸收天地日月的精华,受风雷雨露的洗礼,鲜艳的红色是从里边往外透的,那层薄薄的皮儿,似乎不能拘束住那些红艳,扰不住那些香味,拿起一个凑在鼻下一闻,那味道香醇绵长,掰开来,若是沙瓤的,那更是妙不可言,咬一口噙在嘴里,那种香,令人回味无穷!排除现在我们日子好过的因素,人为的催生、催长和催红,让我们再也找不到那样自然那样醇厚的西红柿了。 若不是这西红柿,也许我就上成了外语系了。说来好笑,只因高考了,自己也舍得花钱,买了几个西红柿犒劳自己,许是没洗好吧,结果拉肚子了,考英语时肚子疼得要命,提前交了卷出来,结果因为英语两分的差距,我改上了中文系,错失了我喜爱的英语。哈哈,这么说来,是西红柿改变了我的一生了。 认识了根平以后,他知道我爱吃西红柿,家里便常有。有了冰箱以后,温室西红柿也有了,我们的冰箱里就再也断不了。那时候,西红柿刚刚上市,三块钱一斤,他也舍得买,一直吃到最后一茬也拉了秧才罢。那些年,他竟然养成这样的习惯:每当我们要炒或做汤时,就把西红柿削在盘中,手转刀动,周边的都进了碗,中间汁多味浓的部分,便留下来给我生吃,若我不在家,就放在小碗中留着。等在根平的身边,看他熟练地削着西红柿,等他把那滴着汁的芯喂在我嘴中,常常美滋滋地想:能找到这样一个总把西红柿芯留给我的男人,真是幸福得无与伦比! 后来,西红柿基本可以一年吃到两头了,可那味道却越来越失真了,若能在农家找到不为卖而种的西红柿,哪怕上边有些疤,哪怕形状有点怪,可那味道,才真的是记忆中久久不能相忘的真的西红柿的味道! 我们可怜的孩子,他们吃过这么好吃的西红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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