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从螺蛳塘出生的时候，对面是西山
1988年从牛场埂走出的时候，对面是东山
是啊，我的老家只有两座山
一座叫西边山，一座叫东边山
两山之间隔着的是一泓水
——以前叫云溪水库
——如今也叫云溪湖
东边山那边是什么地方
一座小镇，名字却叫麦市
就像我一样，小小的心里
有一颗远方的梦
麦市是我经常去过的地方
曾经是因为外婆在麦市的更南方
湖南的南方，叫天岳关村、虹桥镇、平江县
再过去一点，是洞庭湖，是岳阳楼
岳阳楼，我人到中年时去过
那一天是雨雾朦胧
范仲淹的忧乐泛滥
西边山过去是哪里
是高峰、是金山、是潭下，
是界头，是三石屋
对，同样是小山和浅水
是普通的男女
今天我是从西边山后的地方回到云溪的
第一次这么穿越，于是
第一次看到了一些叫彭塅、易塅、丁仙的村庄
第一次看到了西边山上有马路跨过来
就像一个矫健的男子跨在骏马上
就像一个他跨在她身上
——爱和恨，都很用力
云溪湖东西两边山下的两条路
正在修着
老家在云溪洞最里面的汤同学应该有印象
这两条路，好多年没有大修了
退休在云溪洞最里面的潘会香老师一定记得
这两条路，曾经是一条路
——潘老师今日花甲
——她和女同学们仍然芳华
“云溪的稻谷丰收了没有？”
“丰收了，通城县增收的稻谷都是云溪的！”
“增收了多少？”
“一水库！”
说这话的人是老云溪乡的一名姓吴的干部
带着夸张的幽默
还有忍住的悲愤
——云溪水库的水啊，灌溉了整个通城
——云溪哪里还剩下有良田
一个小地方
映照着一个远去的大时代
一张小小的床
回忆着一个战斗的岁月
梦里，有至今努力明媚的你
有悄然飞过湖面的黑色的乌鸫鸟
有屹立无语、荣枯随缘的群山
还有20多年前的学生
三明小彭夫妇、关清、黄璐等
有金辉、艳霞、红燕、万明、金波、方勇、书金、金德等
白酒，红酒，茶水，都是深情
喝多，喝少；过去，未来，都是关切
一切既往，都有爱
一切未来，都有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