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一打开门,阳光就扑进来,像一个火热而贪婪的情人,让人好生畏惧。 爆热啊,早餐不想吃。炒粉一点儿,稀饭一点儿,肉丝面没有尝一口。 大课间在书吧开班主任会。沈主任组织的,安排明天的班会课和下周一的家长会,议题都是关于暑假安全。我就班主任的宣讲补充几点。
接到母亲和父亲的电话,说国奇叔来了囤谷园,问我有没有时间回家吃个饭。我知道国奇叔是父亲武钢的老同事,几十年要好,便说回去陪陪。 买一箱啤酒,骑摩托回家。到囤谷园时,国奇叔正准备和父亲去屋后山看地。国奇叔矮墩墩的,面目慈祥,虽然三十多年没见过了,还是觉得熟悉亲切。 不久,母亲做好了午饭,有土鸡汤,有煎麻鲢鱼块,有炒卤黄牛肉,有炸新鲜精肉,有煎蛋,有空心菜。四个人一人一方。母亲喝啤酒,我陪国奇叔喝药酒。装药酒的两个小杯子都是黄色的,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装满有二两多。国奇叔说他喝不了一满杯,把他的酒倒了些给我,一直倒到我的杯子里潽出来。我自然是没有拒绝。 吃饭聊天。国奇叔说,“前面是笔架山,落在一个财字,饭是不愁吃的。我算了,我只能活到73岁。我有两个儿子,这是命,没有女儿,就是有四个儿子也有是残疾的。你爸爸可以活到85岁,过不了86岁。” 父亲说,“我满足了,我祖上男的没有80以上的。男的死在女的前面好,这是有道理的。” 国奇叔说,“我比你爸爸小两岁。当时去武钢的那批人里,我不是最小的,还有比我小的,陈塅的何新文,最小,比我小一岁,他原来是个木匠,最有发头,有个清华的住他家,一直说读书,后来推荐他去读书,进了湖北大学,当教授了。” 我说,“我爸爸退回来了二十年,一直在玩,不会骑摩托。您会骑摩托,能喝酒,能抽烟,会打牛边疆,会看地。” 国奇叔说,“我和你爸爸妈妈交往了50年,没红过脸,说话笔直,也不怕你们哪个有意见,世爹如果不能打牌你就没有爸爸了!” 母亲说,“我让他打牌啊,还叫他把被子把床搬到牌场去,日里打夜里打都行!” 国奇叔对我母亲说,“你不要说刺激的话,我听得出来。我不打牌,我老婆打牌买码赌杠跳舞都搞,我不打她,但经常骂她。她身体好啊,18岁到我家,到60多岁打的针一共都没有十瓶!她早上睡到晒屁股都不起来!”母亲问,“那谁做早餐?”国奇叔说,“我做啊!” 父亲说,“男的女的,要有不同,要有差距,旗鼓相当的话,就会斗争,耗了彼此的力。” 父亲对我说,“那个时候,你小的时候,去平江,我走在前面,你妈妈带着你走在后面,后面有两个年轻人,我们让路让他们上前。有个年轻人突然对你妈妈说,你有两个好儿子,关键是看你们受不受得住。”母亲说,“我四个儿子都受得住,送终的会有两个儿子,你爸爸只有一个儿子能送终。”国奇叔说,“看面相只能看一年,人是可以转相的。” 父亲对我说,“你国奇呀还是潘家的姐夫,她老婆姓潘,水兴潘家岭上的,和字辈,和我一辈的。” 国奇叔说,“我本来姓吴,外甥顶舅业。我的外公是石首的县长。我有个堂兄弟,吴天明,曾经是市旅游局局长。吴家,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个两个市级或以上的干部。” 我问,“我听说过吴天明的事。那你算过他会出事吗?”国奇叔说,“兄弟,怎么能算呢?我们看风水,各有各的一套,关键是要有感应。天地人,三者是互相影响的。”
13点多,国奇叔要走。他是骑摩托从塘湖凉亭赶来的,7点多就到了。他说他的摩托速度快,下囤谷园不放心,要我帮他把摩托骑下去,放到村部广场上。我自然答应。骑到村部后,取了钥匙步行回转。在云水教学点遇到了步行下来的父亲和国奇叔。我把钥匙交给国奇叔,继续上囤谷园。到家后,在书房坐坐。铜钱坑瀑布水声哗哗,绿树青山,白云蓝天,手臂搁在书桌上,桌沿一滩明水。 骑摩托去县里。到富争广告,了解《爱在云溪五周年特刊》的编辑排版情况。 18点应小谭邀请,和他的老师卢光明一起去“赤壁有间牛杂”吃晚饭。约麦子一起去。他说要上班,时间赶不上,自个去城关初中旁边的拉面馆吃拉面。 卢老师带了他读初一的儿子来了。四个男人,两斤牛肉,一斤牛杂,还有三四个拌菜。三瓶江小白,两瓶啤酒。慢慢吃,随性聊。话题很杂,广告市场、教育、师生感情、文永兴和胡明豪两位老师的写作等,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20点后,分散步行。经过银山广场时,进去转下,也许天气太热,没有几个跳舞的,便很快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