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出小区,左拐,前行,看到了一个男子蹲在地上缚柴:主干劈成了一尺多长一小截,破开,十几截成一捆,用白色的带子上下缚两圈,立在地上。我少年时期也斫过柴,常是因缚柴不好看不好挑而烦恼而着急,今天见了这么紧实整齐的柴捆,觉得像艺术品一样美,就不由自主地回身来细看。 看之犹不足,取了手机拍照。本不想惊扰男子的,但还是被他发现了。他立起身来,笑着问我拍什么呢?我说:“你这个柴缚得太好了!”他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云溪的。他兴奋起来,告诉我他是石矶头的,姓廖,“云溪人会缚柴啊!他们上山斫柴只带竹枪担,不要索,我惊奇不已!后来发现他们是用藤或者竹茬缚的柴!我跟他们学,会用藤缚柴了,但是不会用竹茬缚柴。我以为是把竹茬磕破,不是的,磕破一扭就断了,要先把一边竹茬慢慢扭软,打扣,再把另一边竹茬插进扣里去,拉紧,再扭软,打好结。” 我见他越说越有兴致,也趁兴补充一些细节:“用竹茬缚柴,两个细表头是不扭结的,直接交叉好,往地上一放,用柴棍压着;一脚踩地,一脚踩柴扣,双手猛抽另一边竹茬,随着扣抽越紧,表头也会越缠越紧。用枪担刺进一捆柴里,双手举起来,再刺进另一捆柴里;把柴刀插进其中一捆柴里,双肩挑起来,闪闪,感受平不平衡,感受紧不紧。” 像鸟儿这个年纪的山里人,一般都是斫过柴的:每天日头未起,肩枪担上山,斫个把小时,缚后,挑着下山;上午一趟,下午一趟,一个暑假可以堆两三堆柴垛。 我不斫柴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如今要斫柴,肯定是不行了——既爬不了荆棘山,也缚不紧柴,还挑不起担。 家里火塘和灶里烧的柴都是年近古稀的父亲砍斫的,母亲有时也会在房屋前后的山旮旯里拣一些。
关刀老刘馆里吃老两样——小笼包加汤,没涨价,仍旧是11元。 把考核表和公章送到总支龙会计的桌子上。稍后,云溪学校的徐会计将来报账,并完成考核表的汇总。 在关云公路的路口超市里,买年货:水果、小食品、礼炮、焰火、打火机、烟、灯笼等,花50元租车送到囤谷园。父亲在家里接着,说母亲去了对岸做客。 我随车回关刀。关刀街道太堵,司机把车停在路口他的家门前,抱歉请我走几脚。我走到关刀中学门口的罗定波店里,在老板娘手里取了徐会计放在店里的公章。 路边等车。四五个车道都车水马龙。班车过去了一辆又一辆,司机都是摇手,不停。听到路边等车的一个女子抱怨:“哈乱搞,晓得这个时候坐车的人多,还拦超载!” 东山村的潘昭富书记从镇财政所匆匆出来,也等车——去县里做客。他感慨说,“这个时候钱还出不来,老百姓等着钱用呢!再不发下去,还过不过年啊?” 不久,总支的廖会计也出来等车,他也是要去县里做客。路上的车很多,班车不停,小车多是外地牌照,熟人的车也久久遇不见! 一个经过我身边的年轻女子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我的包对我说:“是你的手机响了吧?”我拿出手机,果然是龙哥打来电话。在嘈杂的街道边,她竟然听到了我包里的手机响了,竟然又还热心地提醒我! 10多分钟后,一辆小车在我身边停下!司机摇下车窗,问:“潘老师,去哪里?”我认出来是云水村六组的潘群,2003年云溪初中毕业的学生!我和廖会计、潘书记都上了车! 谢天谢地谢潘群,虽然车行缓慢,终于是可以到县里了!
中饭在家里吃。和妻子共一个小杯子,喝一点儿丁念斌昨天送的酒。 吃饭的时候,妻子的手机里放着她自己唱的《戏凤》,放着她姐姐唱的《天路》。 约汤永辉同学一起去寻访我们读初三时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黎裕华老师。在黎老师家里坐坐,吃很多砂糖桔,很多龙眼;喝几杯他儿子泡的龙井茶;说一些话。 在黎老师精致的院子里,我和汤永辉两个学生一左一右站在黎老师身边,请黎老师的儿子帮忙拍了合影——师生三人,就如三兄弟。
应吴扬帆兄邀请,携妻子、可可、欣奕去“农夫人家”吃晚饭。一些人喝茅台酒,我和身穿1500元暗红色短大衣的龙哥喝小毛铺。 听到吴兄说:“我每天早上醒来后,先抽一根烟,再看你的日记。”吴兄还提到有一天10点多都没看到我的日记,“我发信息问你,你回我一个笑脸。”我说:“感谢你!你这番话让我不敢懈怠,醉得一塌糊涂也要写日记!” 茅台酒被吴兄的弟弟开了一瓶一瓶又一瓶,小毛铺被龙哥开了二瓶三瓶四五瓶。 繁华的街道上,醉醺醺的龙哥陪着醉醺醺的我走走。我想买一件龙哥身上的衣服,却走着走着走不动了。 和妻子、可可、欣奕回家。衣服不脱,倒在床上,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