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他在《牛棚杂忆》中,可以读到满含热泪与痛楚的呐喊和不屈服:“中国知识分子是一种很奇怪的群体,是造化小儿加心加意制造出来的一种‘稀有动物’。”“这一批人一无所有,最值钱的仅存的‘财产’就是他们这一身瘦骨头。这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的一点‘赌注’,轻易是不能押上的,押上一输,他们也就‘涅槃’了。然而他们却偏偏喜欢拼命,喜欢拼这一身瘦老骨头。他们称之为‘骨气’。”季羡林为自己在“文革”浩劫中的屈辱生活而愧疚。 “我一方面‘庆幸’我参加了了‘文化大革命’,被关进了牛棚,得以得到了极为难得的经验。但在另一方面,在我现在‘飞黄腾达’到处听到的都是赞誉溢美之词之余,我心里还偶尔闪过一个念头:我当时应该自杀;没有自杀,说明我的人格不过硬,我现在是忍辱负重,苟且偷生。”“文革”是觉醒,为季羡林的灵魂蕴藏了“于无声处听惊雷”的罕有力量。《牛棚杂忆》,论视野和深度,不及巴金的《随想录》和韦君宜的《思痛录》。然而季羡林对人性的看透,对自己的看透,却力透纸背,令我尊伏。 季羡林在此书中”余思或反思”一节里提出四个问题: “首先是:吸取了教训没有?”“我们付出的学费已经大到不能再大的程度,我们求得的知识得到的经验或教训在哪里呢?” “我思考的其次一个问题是:‘文化大革命’过去了没有?” “这就联系到我思考的第三个问题:受害者舒愤懑了没有? 这个问题十分容易回答,根据我上面的叙述,回答只有两个字:没有。” “我思考的第三个问题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为什么能发生?” 老一辈的知识分子对“文革”作出了反省。这是他们将闭眼时,念念不忘的大事。国家要前进,也如同一个人一样,总结反思是不可回避的。 最近《聂元梓回忆录》在香港出版,网上传出几则信息,与任老、季老有关,抄录如下: “1998年冬飘着小雪,时任北京图书馆馆长任继愈老先生拄着拐去看聂元梓。同年季羡林出版《牛棚杂忆》,该书受到中央首长、著名学者、社会精英的热捧。全书多处痛斥聂老佛爷。这位聂爷见任老来了,便把对牛书的意见一股脑向任老倾诉。任老心平气和地鼓励她顽强地活下去,抓紧时间写东西,因为感觉到聂当时的处境,写书困难重重,便对她说:‘你写东西时不用润色,别想太多,先写出事实来就好,得抓紧时间了。’ 在以后十几年里,任老经常关心聂老,多方面资助,每到新年还给她寄贺片,关心她的身体健康,鼓励她写东西。任老的鼓励增强了聂写回忆录的决心。《聂元梓传》刚刚出版,任老看完以后,让她一定要送国家图书馆,并强调尽快送去,至少一本。”我认为,这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很大,观念非常混乱,有点“文革”式的煽情意味。要细细厘清,再作切实评论。 这里要先弄清一个是与非,季羡林以一个北大教授的经历控诉“文革”,他有功无过,不能将聂后来的待遇不公,算到他这本书的头上。季老不会说假话空话,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不会写。 《牛棚杂忆》这本书的价值,在于它细节的真实,心理的真实。 关于他自己和家庭所遭遇到的那些被迫害的事实,记忆正是丝丝入扣。 “‘喊你为什么不出来?你耳朵聋了吗?’”我知道事情有点不妙。还没有等我再想下去,我脸上,头上蓦地一热,一阵用胶皮裹着的自行车链条作武器打下来的暴风骤雨,铺天盖地地落到我的身上,不是下半身,而是最关要害的头部。我脑袋里嗡嗡地作响,眼前直冒金星。但是,我不敢躲闪,笔直地站在那里。最初还有痛的感觉,后来逐渐麻木起来,只觉得头皮上,眼睛上,鼻子上,耳朵上,一阵阵火辣辣的滋味,不是痛,而是比痛更难忍受的感觉。我好像要失掉知觉,我好像要倒在地上。但是,我本能地坚持下来。眼前鞭影乱闪,叱骂声——如果有的话——也根本听不到了。我处在一片迷茫、混沌之中。我不知道,他究竟打了多久。据后来住在拐角上那间牢房的‘棚友’告诉我,打得时间相当长。他们都觉得十分可怕,大有谈虎色变的样子。我自己则几乎变成了一块木头,一块石头,成为没有知觉的东西,反而没有感到像旁观者感到的那样可怕了。“脸上,鼻子里,嘴里,耳朵上都流着血。“我躺在木板上,辗转反侧,浑身难受。流血的地方粘糊糊的,只好让它流。痛的地方,也只好让它去痛。“第二天早上,照样派活,照样要背语录。”一个挨打的教授回忆“文革”,必然是“坐井观天”式的个人际遇。因为他们在那时已经完全被落井下石,简直就是被赶出了这个社会了...... 本市气温骤降,再加上我那天在黄土坡上受到了风寒,再加上年老身体抵抗力不强,感冒啦!不过今年以来好像还没怎么感冒过哩!吃了九九九感冒灵颗粒(11元九小包),同仁堂的药吃完啦,老伴又找出来一瓶“川贝枇杷膏”(京都念慈菴)我想再过两天就好啦!季老的书我收藏了好几本,最近把《怀念乔石》完整的读完了!按老伴的说法是:“你能记住了多少?”是啊我真不好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