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网络日记本  
 
2016年6月30日 小雨 星期 四
    从今天起,食堂员工开始放暑假。我和几位留校加班的战友都不愿意出去吃,于是商定自己动手做早餐。
    7点多,我用总务方主任(他去武汉治病去了)留给我的钥匙把食堂仓库打开,寻到了一些粉条和面条。我和东书记确定早上做粉条吃。东书记把粉条用开水泡好。我寻了一坨姜,丢到水池子里浸了。出去买肉。六老板利索地按我的要求,顺着纹理砍切下一根带肉排骨来,称称,80元。我问多少钱一斤,他说18元。六老板帮我把排骨剔出来,剁成短段,又把精肉里面的一块方骨挑出来,剁小。
    回校,看到东书记的爱妻何老师、乐校在花坛里扯紫苏叶子,我也扯了一些。这些紫苏,零杂地长在花坛里的树下,混杂在红继木、春娟和八角金盘之间。花坛里的紫苏一个月前已经被清理过一次,这段时间雨水多,又长出来了不少。我们把紫苏顶上的嫩叶子摘下来,三个人很快就各摘了一握,放进篮子里,有小半篮。紫苏虽然不在手上了,但是紫苏的香味仍在手心——因为是自然生长出来的,香气特别浓郁。
    乐校把精肉和肥肉分开,切成片。何老师在灶下生好火后,转到灶台前,在靠窗户的那口大锅里,先把肥肉炸出油来,再把精肉放进去滚熟。我把几张实景图片发在微信群里,诱惑那些睡懒觉的同事。东书记站在厨房里猛抽鼻子,闻肉香。很快,肥肉片、精肉片起锅,只把油留在锅里。加水,放进浸泡好的粉条、姜片和辣椒王,一锅煮。因为平时我们都只管端起碗来吃,没在食堂动过锅铲,自己动手也就拿不住分量。乐校说粉条少了,我说应该有了吧。粉条煮好后,加点五香粉。先让我妻子胡老师盛了一碗。她对吃的要求一直低调,不要紫苏,不要肉。何老师把紫苏全部倒进锅里。
    “过早啦!”不知谁一声喊,原本还在睡觉的“一笑嫣然”、“太阳当空照”、“映山红”、“归来燕”等突然冒出来了!他们纷纷赞叹肉片紫苏粉条好吃。在道上街住的“低调渲染那一抹妖娆”牵着三岁大的女儿来了食堂,她应该是在微信群里闻到了紫苏香味特意赶过来分享的。住在校务楼二楼的“知足”老师一早就在给一些要奔向广州等地的学生发放成绩单、校刊和安全宣传材料。她姗姗来迟,吃了两碗。8点多,坐早班车从县城赶来的邱露老师刻意饿着肚子,苦苦撑到了食堂,饕餮了两碗。虽然大家都这么拼,这么给我们这些兼职厨师长脸,我们做的早餐还是做多了!差不多剩下了三分之一!
    中午,有老师继续吃肉片紫苏粉条。我不吃了。我喝汤,我啃骨头,我吃饭。汤是骨头汤,什么也没加,鲜得很。骨头,鸟儿自然是啃不动的,鸟儿只能把骨头上的精肉一点点啃光。饭,消灭了一碗半。
    呵呵,老是说吃,鸟儿你怎么堕落到纯粹的肉食者了?嘻嘻,自己动手,大锅大灶大铲子,柴火炊烟老伙计,这不比开会(9点聘请员工期末总结会)、制表(各线各种表册)和写总结(呜呜,今天还是得完成2015-2016学年度的学校工作总结)更有趣吗?
    晚上,学校只留下了我、吴校和东书记夫妇。何老师煮了肉汤,炒了两个青菜,煎了一盘小鱼,焖了一个潽豆腐。请了帮学校送货的校车司机幼师傅一起吃饭,喝点儿酒,聊聊天。他说到:“我有时候在车上捡到一元两元,我会给那些没有钱买零食的孩子。说老实话,有的孩子一天上十元,有的一分也没有,太作孽了。”我也提到:“期末考试那天,一个高年级的学生落了一块钱在篮球场和操场交界的铁栅板缝隙里,好几个同学想方设法要把铁栅板提起来,提不起来。我经过时,看到了,叫他们不要弄坏了铁栅板,我给他一块钱。丢钱的孩子不要我的钱。我还是给了他。他红着脸拿着钱跑去了小门店。”
    20:40,在云溪学校操场歇凉的我应龙哥、森之邀,前往县城。他们用一个电话唤我,一会儿龙哥说,一会儿森说,极亲热,好像多久多久没见的恋人。
   50分钟后,我赶到了森家。森的老表熊开车,四人前往新邮政附近的海鲜夜宵城。一叠毛豆,一盘水煮带壳花生,一盘烤鸡爪,一盘烧青辣椒;茶水,冰啤酒,热啤酒,王老吉,冰毛铺:酒菜都由朋友们各取所爱。酒过三巡,上来了招牌菜生蚝。朋友说:“生蚝,男人吃了女人叫好,女人吃了男人叫好,男女都吃了,床叫好!”海鲜我素不爱吃,在朋友劝说下,勉强吃了一个。后来上了香辣蛇,朋友两次把蛇皮和蛇肉挑到我的碗里,我两次送回了盘里。最后却不过,吃了一坨蛇肉,和新鲜杜婆鸡肉差不多的味道。
    夜宵中后段,吴赶来,他原是关刀中学同事,几年前进机关,一个月前往教育中心任职,是极聪明活泼的一位兄弟。又逢着了沙堆的胡,他和龙哥是同学,是发小,是一起穿Y口裤长大的。我们都不年轻了,酒自然不敢多喝,话却越说越痛快。快23点,我不胜酒力,亦睡意来袭,先行告辞。出店来,看到雨水冲洗过的场地上,一桌子青年男女挤坐着,喝得正酣;另一桌一男一女坐着,等菜,也等即将应召而来的朋友们。小城是美好的,重情重义的夜生活正在深入,正在驱赶各种各样的不快、屈辱和孤独,正在呼唤友情、爱情和拥抱。
    不好意思,还是忍不住,又说吃了。别笑话我,我就是想天天吃肉,吃得油光满面,吃得脑满肠肥,吃得像个腕儿,吃得像个养情人的角儿,吃得像个官老爷儿。若干年后,我想大声地骄傲地告诉全世界:我不是饿死的,我是撑死的喝死的醉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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