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6日 星期一 小雨 1℃~8℃ 又走了一位 还是钟老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我从报上看到一个(一小块)讣告,上面写王棨(老师)走了!在大营坡殡仪馆设灵堂,六号在景云山火化。你要去吧?但我不知道大营坡殡仪馆在哪里?你打听一下再打电话给我吧。”我接完电话就四处打听,学校周日无人接听电话,后来打到王老师家里还是没人接听,最后还是从“小张”老师(也七十多了,习惯叫他小张)得到准确消息和地址。我约钟老师(八十有五啦,有哮喘病)同往,他说找车接我们一同前往。后来我还是独自一人,从“必胜客”吃完女儿请的批萨出来,就前往殡仪馆了。 下车后走了一站路,进到老的火葬场(早已搬到很远的景云山去了),多年没到这儿来了,景物依旧可面目全非,搞起了“葬礼超市”(原来的告别仪式大礼堂)后面都改成大大小小吊念厅堂,里面吹吹打打很热闹,和尚老道给亡灵念经摆道场。如今已然开放了,只要有钱任其在那里搞名堂。王棨老师自然不会搞这一套啦,但是门外还是挂着九连环的白幡(当地习俗过九十的人都有资格挂此白幡)。灵堂之内空荡荡,很冷清肃穆,因为学校仅有小赵老师在场招呼,除此之外也只有王老师的两个女儿守灵。我看到如此清冷寒酸的场面,顷刻老泪纵横啊!回想去年春游南盘江大峡谷时,我还特意和他坐在一起留个合影,去年年底学校会餐时不见他前来参加,回家时我就跟老伴讲,几位年岁大的都来不了啦!但没想到他竟然走得这样匆忙啊! 王老师解放前曾在上海,一家大银行的电台(私家通报行情电台)任台长,解放后在本市电信局电报科工作,应当是属于机务员(工人),可是五七年那场针对知识分子的“反右运动”(原来政策规定,在工人里不打右派)他并未幸免,经过几年磨难后摘帽,分来学校任教,在报务教研组和我同事。虽然教书认真负责、对学生十分关爱、也博得师生好评。可文革时期在劫难逃,蹲了两年牛棚。文革后,仍旧不辞辛劳在教务科干得很出色,以致抽调到京编写教材。上海人素来很精明强干,退休后赶上改革开放好时机,自己搞起批发家电(收录机)小公司,狠赚了一笔钱后,见好就收啦。全家人外出旅游又买了学校宿舍新房,应当说晚年生活很不错啦。可是他对原先(五七年旧账)一直耿耿于怀、心中不平当时的处理,多次给中央写信,反应他个人冤情。他跟我讲有的信转回当地后就石沉大海了!后来的信就再无人理渺无音信喽。但他始终没放弃,一直坚持反映.....也许这就是他能坚持活到九十多岁的原因吧? 呜呼!王老师您的最终遗愿尚未解决,但愿您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好的,在那里不会再遭受不白之冤了.....您选在过年后在离去,我想是担心家人亲朋好友过不好年吧?您的为人和敬业精神很值得后人敬佩,您很多学生曾几次到您家给您过生日,这就足以说明对您的爱戴。之所以灵堂冷清是因为,很多人并不知道您逝世的消息,况且当地习俗(您也知道)都不愿意大正月去给人送葬的缘故,我们是故交,不能不去送您一程,作为最后的诀别.....王老师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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