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舅舅喬遷之喜,陪同母親一同返鄉。應該有好幾年都沒有坐過客運班車了,雖然這片山區已經架起了高速公路,習慣平日自駕車的我們,免不了因這樣的長途跋涉而感到些許疲憊。
返鄉的心情總是輕鬆的,根還在那,好山好水總看不足,生活隨樸實簡單,但人們活的瀟灑坦蕩。四代同堂圍坐一室,即便是老生常談也覺得頗有意思。外公外婆健在就是家裡熱鬧的根源,子子孫孫圍坐一堂開懷大笑的寫實洋溢著無比幸福之光。
外公外婆家旁邊的小溪已經被鋼筋水泥掩蓋住了,剩下可以捕捉童年印記的也就只有家門前的四五張長石板凳,還有直路頂這條從前常玩過家家捉迷藏的小巷,巷子兩旁的水溝本來是山泉水,小時候還可以在那踩水洗衣服,可現在漸漸地變成了臭水溝了。客家人的家裡總是熱熱鬧鬧,大門敞開,每天家裡總有鄰居朋友到訪,不管是經過進來問聲好還是到府上參加宴席。比起大城市,這裡少了很多功名利祿,多了許多純樸平凡的追求。 爬山、釣魚、打下街坊小麻將成了老家的最熱門的事情。
跟母親回到我出生的地方,老房還是老房,堂基頭的父老鄉親都再忙著修復舊房子或蓋新樓,那間屬於爺爺奶奶還有父親四兄妹的老房子依然安然地立在那兒,黃土磚加瓦轉砌成的兩層屋子也許很快就會煥然一新,它的歷史也即將被改寫。母親說我以前住在靠地坪的那個房間,小時候很愛在家裡地板上爬,很聽爺爺的話。其實,每次回來,都會嘗試回想和爺爺短暫生活的兩年多,只是當時太小了,記不起來,但是,印象中,他曾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男子,很讓人尊重的老先生,飽經風霜,把四個子女拉扯長大并盡一切可能讓他們接受最多的文化教育的好父親。一眨眼就過了那麼多年,這個地方確實讓我加倍喜愛。
很喜歡這裡的山水,也喜歡這裡的人;很愛這裡的好客之道,也驕傲我的根也在此;我不由得放慢腳步細細品味這裡的氣息,恬靜幽雅,樸實快樂。坐看這裡的朝夕交替,少了城市的喧囂,和車水馬龍,多了一份生活本該有的靜謐,確實讓人舒坦。挨家挨戶拜訪親友,感受那一份在城市裡找不到的樂觀,開懷大笑聊著舊日趣聞,心情極為舒暢。當晚輩的,都有一系列被長輩改的花名,我記得二表姐叫石頭,因為小時候太瘦小,舅公也許想讓她變得更硬朗;自己被叫過秤砣,因為小時候胖乎乎有點重量,也被叫過黑妹,游泳訓練曬得太黑;小舅子叫老鷹,二表哥叫雕子,二小舅叫蟲蟲…… 每個小孩子都會一一對號入座,花名一個都不能少。 要用多少金錢也買不回這些記憶。
返鄉,故地重遊,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