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2.7. 星期一 阴历十月二十一
小雨 ～9℃（？）牛项颈==》林庄村
12月3 日，天晴了两天了（？）， 太阳出来后心情特别好，按照
昨晚上胡兆荣的约定，我和惠荣步行到杜家岩后乘摩托车到龙市街上
（每人三元），虽然有几处很陡的下坡加急转弯，但天晴路好，加上
司机的驾驶技术高（司机姓徐，40来岁），我并没有感到害怕，从龙
市街上再坐摩托车到双合五村（每人三元），到底是水泥路，我一点
也不害怕，约十分钟就到了岔路口，此处距胡兆荣岳母家约半小时路
程（走路），摩的司机与胡兆荣通了电话，不一会儿，老胡就乘中巴
来接我们，十分钟后就到了牛项颈（我问何文亮的妈妈，她说是“油
巷九”，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是七八九的九吗？她说，是呀，直到
后来，胡兆荣才正确地告诉我，他老丈人家住地叫牛项颈。语言的不
通竟达到如此千差万别的结果，我还不断地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地名
太怪了，“油巷九”是什么意思嘛！）
牛项颈这栋屋从修建之日算起，已经有三十七、八年了。胡兆荣
说，他当时也参加了修建，那时二十几岁，正是年轻力壮之时，老二
何大刚（老胡爱人何大平之兄）说，当年这里是一个大山坡，用了100
公斤炸药才炸成一个平台，那时用船装、人抬的方式将那些大石头、
水泥预制楼板运到现场，历时一个多月才建成，落成时天还下着雨呢。
现在的牛项颈是一幢两层小楼，层高起码有三米以上，房前的地
坪宽长而平整，打场晒谷特别好用，地坪边上，广柑树、桔子树上果
实累累，无人摘吃，冬瓜架上还挂着两个十几斤重的冬瓜，任其风吹
雨打，足见此地人生活的富足。老胡的岳母年已七十八岁，身体硬朗，
健步行走，虽嘴无牙，吃饭却无大碍，最可贵的是她耳聪目明，待人
热情，话语如水，永流不歇。
何文亮的父亲何大友精干清瘦，西装革履，很难看出他是农民，
倒像市井干部。他上房修烟囱，下地用水泥抹平台阶，整个一个基建
工人派头，他语速较快，却热情有加。不时给我送烟打火，颇让我承
受不起。
何文亮的妈妈陈作辉年方四十三岁，她开朗活泼，讲话时满面笑
容、手舞足蹈。喂了四头猪，每只都在三百斤以上，光是喂这四头猪
就足使她忙得不可开交。切红薯、切薯藤，其熟练快捷本是长期操劳
的结果，每餐两大碗的饭量正是她大劳动量后的生理的、自然的需求。
何大友在外打工时，你想他吗？我问道。那么大年纪还想啥？言不由
衷，心口不一，在此时并非表明她的不良气质，而是农村少妇的羞涩
言词。已经是阴历十月下旬，她还赤脚拖鞋，裤腿高吊，足见她耐寒
抗冻、体魄健壮。吃饭时，她左手执筷，显示出她右脑发达，干活时
常用右手，表明她左脑健全。这几天，为了招待我们，辛苦你了，我
说道，有那事？她回应着。有那事？——这是四川方言中的谦恭词，
含蓄地表达着主人公的谦和礼让心态。由于她快捷的动作习惯，在端
送菜肴的途中，被何大刚补网用的铁丝挂了眼皮，令我看了心疼了好
久，她却若无其事地用纸抹擦眼皮上的血迹。何大刚很快拿来眼药水
为她治疗。
最让人敬配的当属胡兆荣爱人的二哥何大刚。此人虽已五十六岁，
他精力旺盛，无所不能，摆渡划船、布网捉鸟、湖中捕鱼、应约宰猪、
代人（陈作田）守屋、巧手补网，一天之中不见其闲。只可惜他年轻
时由于挑剔，错过了婚事，至今仍孤身一人！
老三（胡兆荣岳母的儿子，排行老三）育有两女，一个（姐姐）
如花美貌，另一个（妹妹）却天生聋哑、满脸雀斑（其母也雀斑满脸，
为什么遗传给了聋哑女儿，却没有给大女儿一星半点，老天爷也太不
公平了吧！）俗话说，天聋地哑，命运之神无情地剥夺了小女儿说话、
听声的权利。当今医学虽然发达却无力回天！呜呼！小女儿将在无声
世界中苦度一生，艰难地用夸张手语表达着自己的心声，也许是苍天
悔过，也许是人间有情，她却为何家生下一对可爱的男孩——何文涛、
何文博！小女儿的一对母乳没有足够的奶水供儿吸吮，只能熬浆子代
乳。一对小家伙倒也乖乖，可我还是担心他们将来是否也会地哑天聋？
吃饭时常见其母亲或姥姥背着背篓、驼着小男孩，只因每人仅有两手，
无法滕出来抱婴儿。
我和惠荣在牛项颈待了五天（12月3 日至7 日），每天饭来伸手，
菜来张口，实在过意不去，加之7 日下起了小雨，又有惠荣药已吃罄，
只好冒雨返回林庄村，何大友、陈作辉及其母亲一再挽留，落雨天留
客，天留我不能留，恋恋不舍告别了牛项颈和她的主人。何大友的妈
妈把我们送到路口，直到我们走远了她还在张望……。惠荣送她一百
元，她几经推让，终究挡不住惠荣的盛情，她才将放在背篓中的一百
元收好。
何大友本来是用背篓背着那二、三十斤广柑的（是何大友夫妇从
柑子树上摘下送给惠荣的，此广柑不酸且甜、多汁）后来他觉得带着
背篓上车、赶集不方便就临时取下让老奶奶（何大友之母）带回家。
在路口终于等来了开往龙市的公交车，车上人挤人几无空隙，到了收
费站还因超员而受罚，据说还没收了执照，是否有些得不偿失？
12月3 日下午，何大刚专门为我们（我、惠荣、胡兆荣）划船游
览双龙湖，该湖离牛项颈只有约一里的路程，这是1958年修建的，据
胡兆荣说，他们的家原来就在湖底。湖面十分宽阔，湖水清彻，深至
少有六、七米吧。惠荣棒了好几次湖水来喝，说水的味道清甜。湖中
有许多鱼儿，何大刚讲，他曾打过一尾三十几斤的鱼，那时每斤鱼才
五角钱。
一开始上船，大家都有些害怕，坐好，莫扭（n ˋiu）船不会翻
的。何大刚说。为了不让我们担心，在我们上船时，他将船扶住才让
我们一个个地上船。这条船是他自己造的，说是花了两千多元钱（买
一只铁皮船，只要2500元）。
开始我们都背对船的前进方向,后来,我建议改为面向船的前进方
向，感觉立刻变得好多了。路经台湾老板在湖边建的别墅，何大刚说，
该老板年已七十，现已逝世，留下一幢别墅供后代使用，该别墅拉了
供电专线，有独立的变压器，喂了狼狗，雇了管家看管。湖边还有一
幢房屋，里面住着一些重庆的退休职工，自从他们来此居住后，什么
病也没有了，湖光山色使他们的疾病不治而愈。胡兆荣突发奇想，老
子退休后也要在这湖边盖房，安度晚年，其实这只是他说说而已，终
究他家在银川，儿女、侄儿都在银川，且农村路难走，他还是希望在
银川养老。
船儿所经之处，不时见到岸边插了七、八根钓杆，旁边三、两钓
鱼人儿，悠哉游哉地坐于小凳，垂钓怡然。还见到一处湖岸，其上有
几个帐篷，据说是垂钓人就寐使用。“大都是远地方来的人”何大刚
说。
12月4 日，去赶了龙市的集。何大友买了猪肉、窝笋、大葱、猪
肘子，胡兆荣买了猪肝、米粑粑（味酸甜）、醪糟、冬苋菜，一行人
满载而归（逢1 、4 、7 日是龙市集，逢2 、5 、8 日是惠龙集，逢
3 、6 、9 日是沙鱼集）。
12月5 日赶了双合集（划船上岸就到了双合镇街头上），胡兆荣
顺便买了历书，他说可根据历书推算人的命运。阴历十月二十二日
（公历12月8 日）是胡兆荣岳父的生日，何大友买了一背篓的纸钱、
死人的鞋、衣服、腊烛，为他岳父写祭奠词的是一个八十三岁老汉，
看那容貌，挺多不过七十多岁，真的为他的健康高兴！胡兆荣要在祭
祀后才回惠龙为他和其爱人办医保手续（他和其爱人的户口还在惠龙
高家石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