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立秋前,鹏城的雨一日比一日多,整个城市被水洗的湿润黏糊,仿佛面市不久的水蜜桃,水灵灵、软乎乎。在鹏城,这样的雨季我是第一次遇到。这几年,我和妻在鹏城断断续续的寓居,却没有在这个季节羁留过,总是来来去去,在春天,在秋天,在算不上冬天的冬季到这个城市闲居。今年,我们留下了,因为想想——我的小孙子在羊城诞生后,来到了他爸爸所在的这个城市。
现在,楼外的雨像一曲澎湃的交响乐,时而激越,时而舒缓。雨密时,天地犹如拉上了一张用珍珠织成的帘幕,雨稀时,又细软的像一层水雾。天空的云也变幻多端,时而浓云密布,天昏地暗,让人顿感沉闷。时而又云消雨散,天地为之一亮,细细的雨丝也映射出阳光的晶莹。最令人动容的是那猝不及防的闪电和迅雷。电闪雷鸣之后,必定有一阵铺天盖地的大雨。大雨过后,也必定会有短暂的间歇。这个时候,站在窗前遥看远方,天际线处或者是黑云压城,或者是亮丽明朗。深圳湾的一角水光,香港新界的一抹山色也都若隐若现的映入眼帘。把目光收回,高矗的大厦顽强的挺立在水色的氤氲之中,宛如要刺破云雾的锋锷。六天前的黄昏,雨突然就停了,即将落山的太阳放射出耀眼的光芒。这时,奇迹出现了,在深圳湾的上空飞架起两道绚丽的彩虹。内面的色浓,外面的色淡。那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景色。我抱起孙子,在彩虹下留下了这难得一遇的瞬间。这就是自然的魅力吧。老天有时也是一个小孩子,说雨就雨,说晴就晴。你把不准刚刚开窗,一阵斜风就会裹着暴雨扑进来,为你的地板做一次免费的清洁,然后在你的落地窗玻璃上撒上一颗颗滚圆的珍珠。好几次,我都手忙脚乱,顾了这失了那。
这份雨,我当然是喜欢的。它送来清凉,赶走干燥。它使空气清新,使树木滋润。它没有梅雨的缠绵,没有秋雨的萧索,没有春雨的软弱,没有冬雨的冷漠。它应时而动,顺季而生,为天地代言,为万物付心。这雨,于我如斯,于吾孙——百日婴亦如斯。
芳菲正茂时,我移来两株勒杜鹃插入盆中。随着小孙儿的出世,转瞬间,两株杜鹃也生长的蓬蓬勃勃。这期间,完全靠天地的雨露,原本干枯的虬枝抽出了一根根新枝,一簇簇嫩叶。窗前的阳台顿时变得生动活泼起来。待来年,这一方天地定然是红花满窗,绿茵袭人。这放在其他的地方有不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我不得而知。但我相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那就要百日的小孙子不也在这天地的滋养下茁壮成长吗。
这雨真是好啊,这霹雳这响雷为这雨唱着赞歌,奏着颂曲。雨露滋润禾苗壮,鹏城的这场豪雨为万物送来的不仅仅是甘露,它是成长的希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