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妈问。
不知道。我答。
这是我们一天中最多的对话。
我笨，确实不知道何时他睡着，何时醒着。
那天门铃对讲响，我匆匆去开门，重重放下他，他睡了，一个多小时。
更多的时候，明明睡熟了，眼皮不动，呼吸均匀，手脚放松，你小心翼翼放下，还继续轻拍一阵，此时一切迹象都表明他睡着了，没等你转身，他已经哭了。
晚上换尿裤，不管你动作多么粗鲁，他都不会醒来。
抱在怀里，外面声音再大，他都能睡得很香；放下一会， 你凳子蹭地面都能把他吵醒，手脚同时上举，嘴巴一扁，无比委屈地哭。
吃着奶就睡着了，放下马上哭了；前一分钟还为奶粉没冲好哇哇大哭，后一分钟含着奶嘴已经不肯吸了，你狠狠心，想放下让他醒来继续吃，结果他还真就睡着了，奶粉只能热一次，而你不知道这一罐奶粉要倒掉多少，能吃进肚里多少。
有时候睡梦中哇哇大哭，你去拍两下，他醒了；有时候明明很安静，你会看到他眼皮微动，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均匀，但就是不会醒来；夜里奶涨了，你眼巴巴地等着他醒来，就是要到昨晚的那个时辰才会哭，精准得误差不超过五分钟；你明明没奶，希望他多睡会儿少消耗点能量迟点再吃，他偏偏很快醒来，不依不饶非要吃，甚至奶嘴都不肯吸一下；洗脸的时候哇哇大哭，衣服一脱掉，放进澡盆里，精神得很，只是左顾右盼看着你们为他忙得不可开交，早忘记了哭泣是因为饥饿；你困得很，希望他睡一会儿，他偏偏哼哼唧唧，抱着不行，还得来回走，看东西，说话......
孩子，你就是妈妈上辈子欠下的债，不想让你哭，只能自己辛苦。
好在你是个乖宝宝，晚上不需要喂奶粉；醒着也能自己玩好大一会，从前不爱坐宝马，现在也能在里面独自发笑，要哭的时候，和你看图片也能坚持半小时不哭不闹，现在妈妈和姥姥不用换班吃饭了，放你在车子里就可以比较从容地吃午饭，晚饭我们都是在你睡着后吃的。
最不想让你哭的还是姥姥，她喜欢和你玩，喜欢你胖乎乎的小手小脚，喜欢你咧开没牙的嘴巴无声大笑，喜欢你依依呀呀和她说话，喜欢将你抱在怀里看东西，睡觉，喂你喝牛奶，总为了给你洗澡和妈妈生闷气，生怕把你给凉着了，为了迟给你吃牛奶而埋怨妈妈没早点晾水，喜欢给你洗尿布因为你用尿不湿过敏，喜欢看你大口大口吃，喜欢为你做小衣服洗洗涮涮......
每天妈妈都会告诉你，妈妈爱你，我们是一家人，你是个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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