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网络日记本  
 
2010年2月26日 晴朗 星期 五
    春节又到了,我们又像候鸟一样,回乡与亲人们团聚。还好今年提前买到了火车卧铺票。上完最后一天班,收拾行囊,我带着妻子和女儿踏上了归乡的路途。从绍兴到杭州,然后再转车从杭州到郑州,隆隆的列车带着归心似箭的我们,向家乡的方向疾驶。
    女儿在卧铺上爬上爬下,像个小猴子一样闲不住,不停地忽闪着大眼睛向我问着问那。窗外的山、水和田野一掠而过,像一幅流动的风景。终于夜色渐渐地浓了,窗外除了闪过晕黄的路灯,其他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女儿也玩累了,和妻子一起呼呼睡着了。列车上的人声逐渐安静下来,只听到咣当咣当列车压铁轨的声音。我却全无睡意,与这奔驰的列车有关的一些记忆片段,如夜色中的飞蛾般扑闪而至。
    我的家乡在一望无垠的华北平原上,冬天是白雪掩盖下遍野的冬小麦,夏天是阳光下摇曳起伏的金色麦浪。那时候父亲常年在南京的车队工作,寄钱回来供养我们姐弟上学,母亲一人在家操持家务和农田。我每次去上学,母亲都把我送到村口,望着我走远。在母亲慈爱的望眼里,我终于考上了大学,踏上了从家乡开往广州的火车。那是第一次坐火车远行,望着窗外掠过的广阔原野,年少的我不禁涌起“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豪情,好像整个中原大地都是等待我纵横驰骋的疆场。那时候火车非常拥挤,人挤人人挨人就像一火车沙丁鱼罐头。我还要帮着同行的两个女同学提行李,坐火车就像打仗一样。火车跑得也慢,到广州我记得是三十多个小时,让我到校后一个星期睡在床上都感觉床在咯噔咯噔地响,好像还在火车上。
    到校后学长学姐们的热情接待让我们很快消除了初到异地的紧张感。在广州,我们长江以北的都算老乡,大家一起举行老乡会,在操场上每人带一个红色的大水桶,水桶里燃着蜡烛,好像一个个大红灯笼,映着一个个年轻热情的笑脸。我们一起唱啊跳啊,尽情挥洒青春的活力和热情。我唱的一首《北国之春》,可能切合了我们这些北方孩子的心声吧,成了我们老乡会上的保留节目。多年之后,那红彤彤的大水桶,那些青春的,微笑的脸,还有那些歌声,还留在我偶尔怀旧的梦中。
    大学生活就像如歌的行板,有快乐,有忧伤,不过还是快乐的时候多。我们还没品味够青春的美酒,大学生活已到了尾声。我毕业的时候是97年,我们临近毕业时举行全校长跑迎接香港回归,那天跑到中途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一个个都淋得像落汤鸡,不过一个个都高兴地大呼小叫。我们的大学岁月,就在这暴雨中的长跑中定格为一幅回忆的黑白片。悲欢离合一杯酒,南北东西万里程,在北上的列车上向花城广州依依挥手告别,我回到了中原的省会城市郑州。
    河南省证券交易中心是我在郑州的第一家工作单位,我学的是证券专业,还算学有所用。那时候单位待遇还不错,刚工作就分了一套房子。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安身立命之地了,在这里娶妻,生女,好像生活就这样定型了,直到后来的一系列变化发生。
    2000年的时候,各个省证券交易中心的业务都上收到了深沪证券交易所。我们单位好像是红楼梦里的贾府,从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一下子到了门前冷落。我们于艰难困苦中开始筹建众成证券,我作为筹建人员,也是不分白天黑夜地干,经常从头一天的凌晨,干到第二天的凌晨,一身灰土像个民工。经过艰苦奋斗,人民路和文化路两家营业部相继开业。
    那时众成的管理体制也较传统,看重背景和关系,而不看重人的奉献和能力,我这样一个一没背景二没关系的农村孩,除了干活,在这样的公司也看不到未来。我记得有一个温水煮青蛙的故事,说是青蛙在温水里感到很舒服,水慢慢加热他只顾舒服顾不上跳了,等想跳的时候已经被煮死了。我不想被煮死,趁还有一点跳的心劲和能力,还想纵身一跳。
    于是这一跳就跳到了江南。先是在浙商证券杭州总部,后来又到了鲁迅的故乡绍兴。昔我来时,随身一个破行李包,今我回时,在绍兴也买了房,安了家,妻子在这上班了,女儿在这上学了,带了一堆奖状回去跟爷爷奶奶汇报。转眼七年过去了,江南成了我的第二故乡。白酒太烈已喝不惯,黄酒温和偶尔来几杯。心仍情系北方故乡,人已成了半个南方人。
    一直很喜欢一句广告词:“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经历了半生的旅行,这句话也是我此刻的感悟。
    火车仍隆隆前行,一夜无眠。车窗外渐渐有了一丝熹微的晨光,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广阔的田野,看到了一排排黑黑的枣树,看到了绿油油的麦田,看到了麦田围绕中的村庄。家乡快到了吧,我仿佛看到了父母和兄弟姐妹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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