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香港，又去了澳门。这一次是陪妻去的。这两个地方不可不去。一个与我们分离了百多年，一个更长，几乎长过了美国建国史的两倍。所以，当它们回归以后，我们不可不去看一看。看什麽呢?看它浓郁的欧陆风情，隐隐透出殖民的色彩?看它残留的中华文化，顽强地延续着东方遗韵？是。也不是。这两颗镶嵌在南海边陲、珠江口两岸的明珠给我们的印象太神秘、太神奇、太诱惑、太迷人了。这不是去一次两次就可以弄清楚的问题。去一次，只能粗粗的领略它的风情，却又会增添更多的迷情。
很遗憾，去那里只能随旅游团走。即使有个一天两天的自由行，你终究不敢随意地去游玩，尽管它们只是弹丸之地。所以，去过的内地人，恐怕绝大多数走的都是同一条线路，看的是同一样的景点，留下的印象应该也是大同小异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至少目前如此。回想小时候和回归前，我们这代人哪一个不对港澳抱有敌意和警惕?那里该是敌特和坏人潜藏的地方吧，那里该是黑社会横行的地方吧。直到我们去了，亲眼目睹了香江和濠江的繁华，目睹了这两个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目睹了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目睹了风格迥异的欧式建筑，目睹了黄大仙祠和妈祖阁，感受了它们的安宁、祥和、自由、富足，感受了它们的法制、民主、文明、有序，我们才从心底产生出一种艳羡和惊讶，将最初的神秘和偏见消弭。
香港和澳门是很有区别的。香港是英国绅士们用大英帝国繁靡的礼仪装扮出来，开放热情，把所有的风华和幻彩都张扬的显现在维多利亚港湾。而澳门，则是葡萄牙殖民者在远东最后的风水宝地，含蓄沉敛，所有的诱惑和迷情都不露声色的隐藏在无比奢华的娱乐场内。因此，在香港，我们会疯狂地购物，会马不停蹄从浅水湾赶到海洋公园，从太平山顶赶到维多利亚湾，从金紫荆广场赶到星光大道，从铜锣湾赶到尖沙咀，为的是充分领略这颗明珠的光彩。而在澳门，匆匆谒拜过妈祖，匆匆朝拜过大三巴，人们就会深深地潜入葡京、凯旋门、巴比伦这些被称之为娱乐场的赌宫。即便不赌，谁又不会在赌桌盘转上几圈，看闲家和庄家的斗智斗勇呢。据说，威尼斯娱乐场的奢华已盖过了葡京，里面有人工营造的天空白云，河渠流水。当然，这些无以伦比的奢华都是为了一个安逸舒心的博弈环境。就为着这一份好奇，不去的人是没有的，肯定没有。
我去香港和澳门，是五年后的重游。一切都没有变，一切又都在变。没变的是如森林般的摩天大厦，弯弯曲曲的窄街小巷，来往穿梭的双层巴士，星光灿烂的维港美景，长虹卧波的澳岛大桥，当然还有妈祖阁和啬色园的香火，浅水湾和大三巴的神像。只是，每当经过那些窄窄的“大马路”，我都会想起内地乡镇的街道，每当导游夸起最大的金紫荆和盛世莲花广场，我便会莞尔一笑，想起内地曾经的打谷场。这就是港澳小而精致的外表。而它们的内在却不是能轻易了解透的。有人说是冒险家的乐园，有人说是赌博者的天堂。有的人会一夜成名暴富，光彩熠熠，财富累累。有的人会一夜沉沦失意，梦殒濠江，魂断维港。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尤其对我们这些匆匆游客，香港和澳门还是张扬有度，含蓄节制的。也许，它的迷人之处就在于此。既有炫目的外表让你惊艳，又有沉淀的内质让你心仪。即能让你梦想成真，又能让你脚踏实地。好在，想融入这两个社会的人少。旁观者清，旁观者闲。看看风景，游游景点，狂购珠宝，小试身手，何乐而不为之。
一路走，一路游，随手已诗记之。今再补笔于此，充作游记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