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但我还是不明白,应该去哪里?你死后应该去哪里?难道死亡不是终点吗?”我急忙问他。 “满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阿瑟说,“下一站我们应该去——天蓝色的彼岸。” ——[英]埃利克斯•希尔《天蓝色的彼岸》
死亡,这两个字眼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总是令人感到沉重与悲伤,让人不敢正视与触及。但在我们的身边,死亡却无所不在。 养的一盆花一株草死了,豢养的爱猫爱狗小鱼死了,甚至网上的虚拟宠物因“生病”不治身亡,都会引起我们或深或浅的悲痛;某个见过面但并不熟识,或者从未见过面但知道他存在,突然有一天你听说他死了,也不禁会长吁短叹,感慨好些日子;报纸、网络、电视、电台……我们几乎每天都能听到或看到这两个可怕的字眼,一个个数字的攀升,一个个生命的离去,让人不忍听,不忍看,让人心有戚戚焉;最令人悲痛的莫过于至亲至爱的突然离去,不管是少年夭折,还是自然老去,不管是天灾所致,还是人祸所为,都足以对我们造成沉重的打击…… 死亡是我们避也避不开,逃也逃不掉的,但我们又曾经得到过多少关于死亡的启蒙呢?就如安妮做序时说:“得到爱或其他知识的启蒙很重要也很容易,但死亡是大智慧。” 二 谁都不明白自己死后应该做点什么——就像人们不知道自己活着应该干什么一样。说不定,我们这些“人”,其实也都不过是一些记忆、错觉什么的呢! 但我一点也没有受伤。就像按了个什么电纽,一秒钟前你还在那儿,一秒钟后你就消失了。 ——[英]埃利克斯•希尔《天蓝色的彼岸》
《天蓝色的彼岸》就是这样一部用童话的形式,以浅近、温暖的文字谈论生命和死亡的 “人性寓言”,安妮说它是“一次温暖的关于生命和死亡的启蒙”,读完后,深有同感,这大概是对它最恰如其分的评价了。它是童话,却不仅仅止于童话,它面向孩子,却又不仅仅止于孩子,“它纯真简朴的道理,一样适用于成人。” 故事的主人公哈里因车祸去了“另一个世界”,正当他倍感无聊压抑时,遇到了另一个到处游荡的幽灵阿瑟。阿瑟简直就是狄更斯的小说《雾都孤儿》里的奥列佛,不一样的是,奥列佛历尽苦难,最终修成正果。但阿瑟没有,阿瑟戴着破帽子,躺在马旁边,发着烧,最后就死在马厩里。 “另一个世界”的幽灵们都在等着去天蓝色的彼岸,但哈里还挂念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我特别想见我妈妈,我爸爸,还有我姐姐。还有好多朋友也想去看。我想知道,没有我,他们可怎么办。”于是有一天,阿瑟带着哈里偷偷溜回人间,来向亲人和朋友们告别。 三 我特别怀念那种感觉。风吹在脸上。也许你还活着,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但我真的很想那种感觉。要是我再能活过来,我会写一篇作文,题目就叫《我死后所错过的事物》。我再也没有了微风拂面的感觉,失去爸爸、妈妈、姐姐以及好多好多朋友,还失去了你所有熟悉的东西,足球、电视、电脑,所有的东西! 周围的事物都是你熟悉的,你就是它的一部分,但是你跟它融不到一起去,你永远也不能影响到周围的事情。你就像玻璃缸里的一条金鱼那样看着外面的世界。 ——[英]埃利克斯•希尔《天蓝色的彼岸》
哈里已经等不及了,他想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学校都发生了什么变化,没有了他,事情该如何运转。 在操场上,他看到他最好的“死党”彼得竟然和他最大的“死敌”杰菲在一起高兴地踢球;他去看自己在土路边上大箱子里养的蚯蚓,但是它不见了;他到处寻找自己留下的痕迹,找那些能够让人想起他的东西,他走到每一对说话的人中间,看看有没有人提到他,但是,没有,没有一个人想到他。 来到教学楼,路过大衣挂钩时,哈里发现自己的大衣挂钩上标的名字竟是鲍尔•安德森;来到教室,他看到鲍尔•安德森竟然坐在他的座位上……“我想,我可能就像转学走了一样,渐渐地就被人们给忘了。一天又一天的,就没有人想起我了。”哈里很难过。“你以为大家会一直记得你,但看起来他们不到5分钟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面墙,那上面贴满了小诗、图片、照片、水彩画,还有油画,最上面有一行大字: 我们的朋友哈里。来到学校后院,看到了那棵大家为他种的树。 哈里终于明白:你不存在了,但生活还在!爱还在! 四 这些走在街上的人都很奇怪,他们都有两副面孔——有人在的时候是一种表情,没人在的时候又是一种表情。人们会在别人面前努力做出一副愉快的样子,“上午好!最近怎么样?多好的天气啊!”他们还是用特别高兴、特别清脆的声音说这话。但他发现自己又是一个人的时候,马上就收起了笑的模样,拉下脸来,一副愁苦的表情。 危险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你自己,是你自己内心当中的危险和丧气。 ——[英]埃利克斯•希尔《天蓝色的彼岸》
在路上,哈里碰到了正在做一次回忆之旅的幽灵诺曼,坐在路灯杆子上寻找爱犬的老“人”斯坦。在电影院里,哈里看见放映厅里到处都坐着幽灵,他感到很难过:“有这么多幽灵在这里,说明他们都有没干完的事情,所以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去往天蓝色的彼岸。” 阿瑟要回去了,他乘上彩虹回到“另一个世界”继续寻找妈妈。而哈里,他也要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哈里走在回家的路上。 因为哈里的离去,全家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悲痛。爸爸把整个草坪都剪秃了,妈妈在摆桌子的时候,总会恍惚地多摆一套碗碟,而姐姐雅丹也失去了以往的生气与活力…… 当有一天你突然离去,受打击最大的永远是你的至亲。 五 我就在这儿,站在岸边,看着那深沉而美丽的天蓝色。 我的记忆和思维在逝去,它们正消失在“天蓝色的彼岸”中,就像鸟儿飞向广阔的天空。 ——[英]埃利克斯•希尔《天蓝色的彼岸》
在用自己的方式与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告别后,哈里也坐上了可以带他回到“另一个世界”的彩虹。 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他要前往“天蓝色的彼岸”。就在哈里去往“天蓝色的彼岸”的路上,他又碰到了“老小孩”阿瑟,阿瑟也已凭借那颗珍珠纽扣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妈妈。 他们一起朝“天蓝色的彼岸”走去。 在那里,你又会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就像一片树叶,它从树上落下来,意味着它已经死了。“它死了,但它不是真的死了。因为它又成为泥土的一部分了,成为一个生命的一部分,长出新的树木,新的叶子。落叶归根,我们就像是这样。” 哈里走了,他融入“天蓝色的彼岸”中了。 就在此时,一个新的生命又诞生了。 就在此刻,一个新的轮回又开始了。 六 这辈子我过的不错。我知道它短了点,但别为我难过。我很好。我只是为我死后还活着的人们难过,因为我的死让他们太伤心了。 ——[英]埃利克斯•希尔《天蓝色的彼岸》
《天蓝色的彼岸》读完了,但它带来的感动还没有完,它带来的启示也没有完。 当读到哈里与家人告别的那部分时,眼泪总也止不住地往下掉。掩上书,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令人心酸的一幕:“他继续走,我伸出我幽灵的手去拉他的手。我们一起在小道上走,手拉着手,我的手拉着爸爸的手。” 也许一切正如哈里所说的:“不要为我们死去的人难过,我们都很好。当你加入到我们的行列当中时,你也不用担心,因为一切都很好,没有关系。”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