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网络日记本  
 
2009年4月18日 晴朗 星期 六
   这些日子一直是心情沉重的,春天到了,也没有感到她的到来。
实际上,春天早就到了,是风把她吹来的,是雨把它带来的。春天在大地上奔跑,春天在树叶上休憩。我仅仅是因为焦灼,而放弃了和春天的约会,真的是不应该的。
    春天到了,先是土地苏醒了,说是醒,也不是全醒,而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这个冬天的灾难太多,土地也显得乏懒,她要在春天的开头休憩一下。我是土地里的种子,当然懂得她的心思,所以,我并不唤醒她,就让她再咪一会吧,放轻了脚步,轻轻迈过了她的身躯。
    我想去寻找一个村庄,一个长满了青草和花朵的村庄。青翠的草和淡淡的花。我知道,我走进村庄的深处,我会变成一枚蝴蝶,那种有黑色斑点的蝴蝶。蝴蝶和梦有着密切的关联。我的真实的生活常常发生在梦里,所以就更加这个让人悲伤而甘甜的春季。我在这个季节里奔跑,可以见到很多人,看到苏青和张爱玲,看到巴金和曹隅,他们的文字,哪怕再忧伤或者沉重,在这个季节也显得轻松了几分。人不能总是或在梦靥里,活人是这样,作古的人也是这样。真的想给苏青谈谈,不仅仅做女人难,做男人也难呢,人活一辈子,就要和这个难字斗一辈子。
    院子的石榴树的叶子很翠绿,在我沉闷的时候,她把翠绿隐忍着,今天,我把生活中的那件难事处理完了,她一下子喷洒了出来,绿的树干,绿的枝桠,绿的墙壁,那种脆生生的绿,真的多看一眼,也是一种奢侈呢。我知道,离我不远的那个村庄,那弯弯曲曲的田埂边,正在盛开一畖又一畖的油菜花,那些火一般的黄色,跳动着一种决死的激情。看到它,我就想到荷兰画家笔下的向日葵,那种决死的色调,开放了梵高,也使得他在生命的高峰戛然躺下。
    我的速写本记录着我去年的村庄。那是一座有塔的村庄。驻扎在曾经的“匈奴”境内。这个村子是无名村,这座塔叫万部华严经塔。村里的人喊它为白塔,离它老远,就能看到它一身洁白的样子。进入白塔的内部,就进入了辽宋战争的岁月,战场上的刀枪,无法阻止白塔内部的平静的时光,所以,我相信,一个人,一个对于生活敏感的人,可以超越自己的肉身,感到许多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境界。“我没有握住你的手,但是我看到了你的身”,歌词是这样唱的,唱得一点也不错。
    爱人和我一样,对于春天不是那样张扬的。虽然她擅长服装设计,在其它几个季节,总是把自己装点的典雅和朝气,但是在春天总是显得很低调。很平常的风衣,很平常的墨镜,很平常的纱巾。她说她的花的图腾是红梅,要在冬天更艳一些。我们住的地方在城市一个高坡是,古代的赵武灵王常常带领他的强大的兵团在这里跑马射箭。爱人在周日常常去田野采一些青草,沿着高坡两边的路撒草,我笑她痴,她说,小女子别的做不成,就在路两边撒一些绿吧。每逢她撒草的时候,我站在小区的法国梧桐树下等她。爱一个人,是懂得她的心灵。因为这点,才华横溢的她,总是把我放到她的心的最敏感的地方。
    白塔旁边的那个村庄离我有2000余里。村里的大哥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空过去。真的想过去,那些久违的羊群生活在一起,和天空白色的云彩好好拉拉手,唱唱歌,喝几碗马奶子酒,唱着悠长的蒙古长调和祖先约会。看着阳光在草原上奔跑。天地人之间结合的是那样的紧密,不像是我居住的这座工业化程度越来越高的城市,人和人之间穿着厚重的铠甲,谁不知道铠甲后面是怎样的状态。我想着这些,爱人很温柔地打断了我,他递给我另一个速写本,上面是我用碳素 钢笔画的,有草原的,也有记录梦境的,一笔又一笔,画的认真而仔细。
    眼睛的自由来自清澈,春天的自由来自奔放。我想,我该走出书房到田野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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