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旧同事禧哥的字、庭翔的画，随我在南海挂了五年。在这里也网罗过一些大师的作品，却一直不去装裱。两位同事的墨宝，纵然没有大师的名气及功力，但存留的是感情，而非附庸风雅或者炫耀。
二
想起勒流。勒中听说被评为国家级示范性高中，出乎我的意料。学校搬新址了，再豪华再堂皇，于我没太大的感觉。只是偶尔还会想起一起共事的同事，曾经教过的学生以及呆在那里的岁月。
三
中国人是民族性最稳定的，但又是最常变的。不变又万变，正是中国人最特质的地方。历代的人将《易经》的“易”解释为同时具有三种意思：变易、不变、简易，我甚至怀疑这是对易学无字的曲解。中国人是最喜欢讲道理但又不喜欢听别人讲道理的人，所以最易自圆其说。且不管它，反正感情总能找到不变寄居之所。
四
星期六下午回了一趟勒流。天气变幻，烟雨凄迷。老彭搬新家了，不大不小，正好合适。他的小孩已经读六年级了，一眨眼。书记和威哥过来。嫂子做了饭，香如当年。糯米酒，白切鸡，花生米。饭后，肖老师、黄医生也过来玩。聊天，喝我带去的普洱。听了一堆关于学校和旧同事的一些琐事。谁能没牢骚。位置不同，烦恼不同，妄念不断。不过最令人开心的是教师的工资增长了一些。老彭心态很好，威哥也在不断努力，书记就差点没通透。
五
人之命运自是有定数，浮沉皆如是，人生“不得已”。《易》说“无平不陂”，所谓的水平面，其实是有波纹的，有波纹那就不平了，除非是死水一潭。《论语》里的“来之安之”，道家的顺其自然，其实讲的都是这个道理。处境的好与坏，一句话，自作自受。
六
肖老师说了一句话，她说以前没有房子就想买一个，买了又觉得大家都会买，没有什么特别的，然后去买车，买了车以后呢，肯定有新的欲望不断出来。而工作还是要做，如果不做，余下几十年怎么过？我想她是得道了，并不是因为她明白这些道理，而是她说得很淡然。老子说“不见可欲”，这是最好保持心态的办法。
七
宋双林叫我们去蒙古包唱歌，我坐威哥的破单车去了，凌晨十二点多的时候。跟我一起进勒中的八个同届生，六年多过去，境况各异，而当天的相聚，竟仿如初相遇。或许时光输给了我们。
八
林子祥《追忆》中的词句：
徘徊悠悠长路里今天我知道始终要独行
闲来回头回望去追忆去边笑边哭喝啖酒
然而就算哭仍暗私下庆幸
时日在我心留低许多足印
从前从前曾共我一起的
现仍在心内逗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