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遇到贤成兄,是在楚天书城。他正在为他的新诗集洽谈发行事宜。贤成兄几十年笔耕不辍,已经陆陆续续出版了好几部诗集和散文集。蒙他惠赠,已拜读过他的《故园情》、《乡土情》两部诗集。字里行间无不洋溢着他对故土故园的眷眷深情。 贤成兄是一个壮实、敦厚的汉子,有着农民的憨实和纯朴,但更多的却是一股文人之气。这得益于他生于乡村,而又长期从事教育的熏陶。 初识贤成兄是在三十多年前,那时我还不到二十岁。由于爱好文学,喜欢写点小通讯、新闻报道之类的东西,于是被县文化馆视为文艺创作骨干,被选到全县文艺创作学习班学习。 我参加的两期创作学习班分别在1972年的四月和九月举办。就是在这两期学习班上,我认识了贤成兄和其它十几位长兄。印象最深的有乐本金、张九旭、赵宗泉等人。这些老兄一般大我五到七八岁,而且在各自的乡镇都已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时常有作品见诸于报端。而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但是,作为我们镇上唯一的一个“骨干”被选进县城学习,真的是有一种莫大的自豪感。 那个年代,群众文艺创作活动搞的相当红火,不象如今有了电视、网络这样高级的媒体。因此,在文化生活相当闭塞的情况下,能够创作出一首诗、一首歌、一篇小说、一幅画可谓是极其荣光的。至今想起来,我还格外的想念这段美好时光。 当时在学习班辅导我们的是县文化馆的几位馆长和老师。一个是叶丹馆长。一个烟不离嘴,说话斯文,不慌不忙的人。当年也就三十多岁吧。他负责给我们讲戏剧创作。他说戏剧的特点是通过所有人物的对话和唱段来表现,关键是剧本。不能受真人真事的限制。内容要集中,情节要单纯,节构要紧凑,人物要少。要“抓好一个任务、坚持两个高度、搞好三个突出、处理好四个关系。”等等。这些理论都是我很少听到的。三十年后,老先生在县台办主任的位置上退休,与我前后相居。每每见他在自家凉台下种花莳草,颇有采菊东篱之风。 另一个是周年丰老师。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一个人。同叶丹一样,也是一个烟不离嘴的“烟巴巴”。他负责讲诗歌创作。他说,写诗思想境界要高,体裁开掘要深,艺术上力求精炼,要用最少的话概括最多的事。形象必须夸张,语言必须生动,要写出感情。果不其然,周年丰老师在创作上硕果累累,前两年在《湖北日报》社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仍然佳作纷呈。 再一个是肖代贤老师。胖胖的,一脸“弥陀笑”。有点酷似丁聪笔下的人物形象。他是负责美术的老师,所以没有听过他的课。后来,肖先生的诗、书、画成为江陵一大家。后来我们在县机关共事,肖先生常戏言我是“施(私)主任忙公事”,而我则回敬曰“肖(小)部长办大事”。不幸的是肖先生英年早逝,在县宣传部副部长、文联主席的位置上溘然远去。 还有印象的老师有搞音乐的汤彬,搞戏曲的舒齐全,都在学习班上为我们讲过课。 当时办这样的学习班是很受县革委会重视的。记得四月的那期是县革委会主任、武装部长作总结,九月的那期是文化科的科长(相当于现在的文化局长)作报告。不知现在还办不办这样的学习班,还有不有如此的重视。 学习班好象办两个星期,边学习边创作。结束时,人人都有作品,有的是诗,有的是小说,有的是歌曲,有的是绘画。文化馆将全部作品油印成册。我写的一首《装卸工人之歌》忝列其后,十分“荣幸”的作为了“压轴”之作。可惜,这篇作品已无踪迹。想来这首歌词是极其幼稚的,油印上册对我们都是一种鼓励和安慰。但不可否认,这的确也成了我以后在文学道路上继续爱好的动力。 而贤成兄、乐本金他们现在已是硕果累累,诗集文集出了好多本,而且早已是这个协那个协的会员了。相比之下,我惟有汗颜。不过,想起这些人这些事,心中不免顿生亲切之感、敬佩之感。于是记下这些以为备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