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1 冻雨 周四 爸爸和妈妈吵架,赌气,原先想索性不回湖南了。可还是有太多的放不下,还是没把已经买到的火车票退掉。 今天,是上车的日子。之前已经安排好工作,同事纷纷告戒:今年湖南大雪,是全国的雪灾中心,铁路公路通不通还是个问题呐。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下午来到火车站。也没买任何吃的东西,心想如果能上得了车,再在车上买吃的,也行。 很幸运,今天列车可以出发,但昨天的许多旅客都改签到今天了。 候车厅里水泄不通,人堆里紧挨着,紧贴着,连驻足都难,更不用说移动了。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进站了,原本就嘈杂的候车厅更是人声鼎沸,喊的叫的骂的哭的什么都有。许多没有上车的人,都坐在椅子上,还有许多小孩,可能他们已经两天三天或是更长时间都还在候车了。心里暗自庆幸的遒爸,一边挤,一边想着:这些人怎么了,不知道雪灾吗?还让孩子们这样辛苦地呆在这样的环境中? 上了车,才发现,这次买的坐位票是个大失策,原先托人买的都是卧铺,今年熟人说实在没票,所以才求其次。 可硬座车厢里更是密不透风,发车时间到了,站台上还排着长队等挤上车。于是,列车员一声令下:“你们赶紧从窗户爬进去。” 遒爸的座位厢里有个江西老乡,很乖巧,先是坐在座位上,每来一个拿着座位票的人,他就起身让座,殷勤地帮着放行李,最后他没得坐位了,就站在近旁,原来他是想蹭座。 听到列车员喊,从窗户爬进去。他倒很积极,说了一句:我们都是老乡嘛,大家多帮忙。接着打开了窗户。受了他的感染,遒爸也开始热情地帮他从窗户拉人进来,一口气拉进了17个人,原本就挤的车厢里更是一只脚都插不进来了。 火车终于开动。 车厢里两人座的坐了三个人,三人座的坐了四个人,小台上坐着人,其余的就只有站了。99.9%都是农民工。 一路上让遒爸看到了许多过去从没见过的景象。其实没有什么太多生活奢望的人,他的生活是充实的,自满的。春节回家过节成了一年中快乐的源泉。大家兴奋地聊着天,有高兴拿到工钱的,有回家结婚的,有小恋人回家见父母的,有回家看孩子的,还有回家看望重病的家人的。总之即使心事重重的人,在车厢里也是热火朝天地谈论着,都为能赶上这趟车而高兴。 苦的是那些小娃娃,在拥挤得不能再挤的车厢里,空气憋闷,声音嘈杂,不停地哭啼着。有个最小的模样大约只有一岁左右,那真是苦了娃娃也苦了爹娘。因为车厢里根本没法动弹。 憋了很久很久,遒爸终于憋不住了,起身上厕所。哇,过道里全是人,几乎是趴在人的身上硬挤过的。厕所里还站着人,有人如厕,挤出来,过道一阵骚动,如厕完出来,马上就有人又挤进厕所,又是一阵骚动。 福建境内都没有下车的,上车也没有,根本没法上。进入江西境内,天上下着冰凌,打在车窗上“沙沙”响。列车上没有热水,就是有也没法去取。遒爸心想,也别吃了,拼个十几小时不吃不喝,到站再说。车厢里的嘈杂声,看来连睡觉都是不可能的了。 最深夜的时候,车厢里大约安静了两三个小时,又开始喧闹起来。原来,在江西路段时不时地停车,一停就是一两个小时,人们的心情开始急噪起来。 一直到了萍乡,才陆续有人下车。进入湖南时,天上飘下来的是雪花。过了湖南洙洲,人才下了大半。这时再看车厢里,垃圾狼迹,满地污液,连厕所的下水道也堵塞返流了。 原本17、8个小时的车程,整整晚点了7个小时,在傍晚6点多才到。 刚出火车站,天上飘下来的就是鹅毛大雪了。 许多接人的小轿车,只5、6分钟不到,就被大雪覆盖得看不见车身。 爱爸爸(遒遒的二姨夫)和大妈妈(遒遒的大姨妈)开车来车站接。终于回到了家。 据说,今年是湖南五十年不遇的大雪,而且还造成了雪灾。全国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短短半月时间,总理来了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