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3-4星期二 晴
九点五十分,哥哥打了一个电话给我:“阿爸住院了,但不要急,没什么的。如果有空,你们回来看一下。”“住院了?什么事?”我很急切。“昨夜八点多,他发现自己说话有些不流利,右手右脚没力,财仔带他到佛山市五院去看,医生怀疑是中风。后来财仔打了电话给我,我陪他一个晚上。” 接到哥哥的电话,我还不觉得怎样,但我告知梅子时,眼眶一红,眼泪夺眶而出。梅子用力抓着我的手臂,对我说:“别怕,没事的,阿爸会好的!”我打算上了第六节才回家的,但梅子说:“课不要上了,你先到我办公室,我处理完事情后一齐回家。你的课,我已叫教务处吴军帮你通知学生。” 在信用社取了一些钱,到饭店随便吃个快餐。吃饭时,我看到梅子的眼睛红了,她在日记里说:“阿爸在我心目中份量很重很重,这份量,不仅来自于他对我这个儿媳妇的溺爱,不仅来自于他对子女们从来只有奉献的伟大父爱,更来自于他在螃蟹重病的一年多里,以超乎常人的信念和不懈的坚持,让手足无措的我坚强无比,那时候,一生打渔为生的阿爸再次充当生活中的舵手,让年轻的我面对巨大的困难从不曾徬徨…… 螃蟹说我的泪比他还多。我说,我忍不住,想起那段他照顾你的日子……如今却要让他也承受你受过的痛苦……” 也正是曾患过同样的疾病,想起阿爸教我重新学讲话,重新走路,我也泪流满面。
阿爸的神智还很清醒,但很憔悴。我一看到爸爸,眼泪又不争气地出来了,我慌忙扭过头,不让他们看到。 阿爸的神经中杻可能有些受阻,口水会不自主的流下。“阿爸块头不小,现在右边肢体已经出现偏瘫,坐都坐不稳,阿婶那么小的个头是照顾不了他的。哥哥说,昨晚他和弟弟两个人扶阿爸下地都很吃力。阿爸说话时舌头已经有些转动不灵活了,声音很小。看他坐着也不是躺着也不行,知道他很痛苦很难受。阿婶告诉我,脑血管有轻微爆裂,不过血压已经渐降。 哥哥和螃蟹在跟前周到地服侍着,儿女们都希望能尽己所能,尽量减缓一下父亲的痛苦。阿爸说,影响了子女的工作,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哥哥说了句经典的话,很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算一算,父母养兵要多少个‘千日’啊!”(来自梅子的日记《阿爸,您快点好起来……》) 五院的床位很紧张,阿爸是暂时住在走廊。下午,哥哥通过各种关系,把爸爸转到五楼的特护病房。 由于大家工作都忙,阿爸要有专人照顾,嫂嫂在家政服务中心请了一个男陪,傍晚嫂嫂送陪护过来,男陪护友叔比较壮实,看样子应该够力气,这段日子,是要靠他了。 到晚上,大姐、二姐、姐夫、弟弟、妹妹等人陆续来了,全家人围着阿爸,子女媳婿十几个,都在病房里,织成了一片亲情的网……” 我坐在病床旁,用手帮阿爸按摩手脚。阿爸昔日帮我按摩的情景仿如昨天,我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2008-3-5星期三
早上打了个电话给陪护友叔,友叔说阿爸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但头还是很疼,手脚难以舒展,有些烦躁不安,睡了大概二个小时。 我是上午第五节课,下午统计工作量,搞完工作量,已经五点多了。今天看来是回不了家啦,电话倒是不停地打。财仔说:“阿爸的手脚按下去已经知道疼了,比设想的要好!有友叔看护着,你放心吧!”
2008-3-6星期四
上午要哥哥回家时顺带捎上我。隔了一天,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应该没有那么难受了吧? 我进去时,本来是不想惊动在床上休息的爸爸,但他好象知道了一样,睁大了眼睛,问:“根仔,你下午没有课?怎么有空回来?”爸爸虽然嘴有点歪,但吐字清晰,而且嘴角的神经正常了,没有流口水。 “下午没课。想着爸爸,所以回来了。”我牵开被单,轻轻地帮他按摩手脚。 爸爸今天的神色比前天看到的好多了,“喝点汤吧。昆布海澡瘦肉汤,你现在可以喝蛇汤吗?”哥哥把带来的汤水用杯子倒出来,交给阿婶。 “蛇汤可能太补,还是不要了。”阿婶说。“那明天就买些苹果雪梨煲汤吧,清润一点。”哥哥是个孝子,平时的急性子,现在却成了知冷知热的人啦。 医生估计,这几天是最关键的时期,可能还会恶化。今天每隔二个小时护士便要抽手指的一点点血,化验血脂的情况。阿爸,您要挺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