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网络日记本  
 
2008年2月7日 晴朗 星期 四

    今天是大年三十,是我上山接爸妈和女儿回家过年的日子。几天来,我一直关心着天气预报,唯恐大年三十天公不作美,降下大雪,阻隔我上山的道路。昨天,看了天气播报,知道近几天无大雪,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为了今天能够早起,昨晚,我给女儿写完了第125封信,就赶紧躺在床上去了,并希望痛苦的心绪也随着梦一起沉睡。但,实际并非如此,我躺在床上,如同躺在火刑柱上一样,辗转反侧,备受煎熬,身体在床上,心已经随女儿飘到了天外,那些幸福与痛苦的回忆,像汹涌的波涛,撞击着我的灵魂,我在思念女儿的苦海中泅渡,完全不知道彼岸在哪里?
    今早,闹铃响了,我睁开眼睛,感觉房顶在晃动,这是头晕的表现。我赶紧又闭上眼睛,我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生病,现在不是你生病的时候,今天有重任在身,要上山接女儿回家过年。半小时后,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就准备上山的去。
    在路上,老公看到和我们同行的车辆很多,老公说,我们来晚了,赶上上山祭奠的高峰了。果然,我们的车还没有到山脚下,已经无法前行了,前方堵满了车辆,有去的、有回的、有横的、有斜的。老公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来到山脚下。停车向人一打听,才知道原由。原来,在半山坡上,有一辆车横在路中央,车主弃车走了,弄得其它的车,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横七竖八,谁都不能动弹。
    人们纷纷下车,拧着大包小包的向上山爬去,我和老公也下车步行。山道,被上下的车辆堵满,我们只能够蹒跚在山道边缘的冰雪上,脚下冰滑如镜,还要不时穿插在车与车的缝隙间,每行一步十分艰难。
    由于山上晨雾笼罩,凛冽的寒风,像铁刷子在脸上刷过,疼痛难忍。
多亏女儿的同学伟伟,和她的男友小柳陪我们同往,不然,我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一路上,伟伟搀扶着我,多次脚下打滑,都被伟伟扶住,真是有惊无险。我累得几乎走不动,头晕心慌,眼前直冒金星,伟伟连拉带拽的把我往上山拖。
因为事先没有想到会步行上山,伟伟穿得很单薄,没有围围巾,也没有戴帽子,两只耳朵冻得通红,没有戴手套,裸手拿上一束鲜花。我们相互依偎着,我边走边用双手捂住伟伟的耳朵,为了姗姗,让伟伟也受这样的罪,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常听人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回可是领教了。也许是山路真的太滑,也许是心情太糟糕,也许是长期没有休息好,导致身体虚弱。下山时,我的腿一直在发抖,每走一步,感觉特别不扎实,很害怕,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妪,抖抖索索,颤颤微微。
    突然,我仿佛看到了我的未来,我正在一步一步的接近老态龙钟,一天一天的走向没落,我完全没有了我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有的敏捷和朝气,我知道,我的形老了,我的心也老了,老得我上山下山都感觉艰难了。下到山脚,老公对我说,下山这一路,性好被小柳搀扶,不然,不知道要摔多少跤呀!
    我真的害怕过年过节这样的日子。其实,自从女儿离我而去,什么年呀,什么节呀,对我来说都是苦难的日子,每当距离春节近一天,思念女儿像一把扎在心口的刀子,就往心脏的更深处,狠狠的又刺扎一次。特别是看到周围的孩子,纷纷回到母亲的怀抱,同样身为母亲的我,早已是望眼欲穿。
    可是,一年半了,女儿杳无音信,我们的见面,总是在梦里,梦来匆匆,梦去匆匆,梦里的女儿,总是朦朦胧胧,和我若即若离。我知道,那是我思念女儿的幻觉,女儿远在天堂,是永远回不到我身边的,但我还是在痴痴的守望着女儿。可以说,一直以来,我都是夜夜以泪洗面,抱着女儿的毛衣,嗅着毛衣的味道,唤着女儿名字来入睡。
    前几天,我刻意让自己忙碌着,我每天奔跑在不同的商场,为的是给远在天堂的女儿,买上一套称心如意的衣服,我的心情和天下的母亲一样,希望把自己的女儿打扮漂亮一点。
    今年,是女儿的本命年,大年三十晚上,即是一家人吃团年饭的日子,也是一个该给女儿手腕上,套上红丝带辟邪的日子。可是,女儿在哪里呢?年夜饭,我该如何和女儿碰杯?红丝带我又该套在哪里?为女儿千挑万选的新衣服,又该怎样穿到女儿身上去?
    现在已经是零点,窗外鞭炮齐鸣,响彻云霄,电视里的春晚现场,锣鼓喧天,歌舞升平,举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唯独我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和这样的氛围协调起来。我清楚,什么欢乐,什么幸福,什么喜庆,和我无缘,所有属于我的美好生活,随着女儿的离去而消失了。
           08年2月6日(年三十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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