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住了十六天的院之后,今天公公终于出院了,可回家还要再输几天水。 等我们全体出动把公公从医院接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连忙找来医生输上水。 五姐出院已经十天了,她也是在家输水,昨天输完水了,今天到医院去作检查,才第一次见到生病之后的公公。这样,除了还在家帮五姐看着一个孩子的四姐,公公的其他孩子就都到了。 众姐妹们围在父亲的身边,嘘寒问暖,拿着手输水的,按摩腿的,也有在一边忙着炒菜做饭的,我和小妹就去买菜,我说:“你看闺女多了多好!”她们笑。 公公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他的体内似有生物钟,一到饭时头,他就开始不停地呜呜啦啦地嘱咐:“炒菜!”“割肉啊!”“熬白菜!”我们笑他,其实心里酸酸的:唉!以前这些活,全是公公的,他熬的菜,可香了。如今,他只能躺在床上,事事都需要别人的照顾。 菜刚刚端下还没开始吃,只听一声“尿了”,这就是一阵忙碌,公公在医院一直插着导尿管,回到家根本适应不了(我们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恢复知觉),等到说尿时,已经尿完了,床单已经湿透了,换上干净的床单,大家这才吃饭。 吃过饭,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忙着迎客说话送客,路远的姐妹,也开始散去了。 我拿过公公尿湿了的床单,拿来大盆就要洗,可我那婆婆,死活不同意,一把抢了过去,真是,我能嫌脏吗?在医院时我都给公公处理过大便,我拿他当父亲一样来看待,洗个床单算什么嘛。可婆婆说:“我洗就行,等不能动时再说吧。”愣是不让我动手。可我明白,这床单啊垫子啊一定得随时洗出来,肯定很快就要用上。 果然,我们几乎每隔几分钟就问一次“尿尿吗”,公公还是又把尿全撒在被子褥子上了,这次不得已连被子都得换了。 此时他什么都不管了,只是迷糊着睡。 唉,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去问了问医生,问到可以用尿袋,还有比较实用些的垫子,明天一早,根平立马就要跑到城里去买来。那个尿了一边的被子,根平给他父亲换下来,而且非要用水洗了再teng(音,放在炉子上烤或者用热水袋捂干),怕有味。唉,不知时间长了,可否还再有这份耐心,我们是否还能玩得转转。 刚刚开始护理这样的病人,大家都没经验,有些事情真不知如何处理。 女儿放学时回到奶奶家,趴在她爷爷的脑袋跟前,出题:一加一等于几,二加二等于几,你多大了,你属什么的,奶奶多大了,属什么的,爸爸多大了,小名叫什么,大姑叫什么名字,今年是二零零几年,今天都有谁在家......爷爷答对了就夸奖他,爷爷答不出来她就提示他,把爷爷逗得咧着嘴一个劲地笑。 后来,牛牛妈打电话来了,要来看逗号爷爷,逗爸说:“不用来了,好了!”逗号一听是牛牛妈,一边叫着“爸爸等等”一边就追出门去了,接过电话来说:“姨,俺爷爷还没好呢,你快带着YF来看他!”说了几句话,一再嘱咐:“你带着YF来看他!”那情形,似乎如果不带牛牛不,就不用来看她爷爷了--她,是想YF了。 放下电话回到屋里高兴地说:“姨带着YF来,我就可以和YF玩喽!”这假公济私也太明显了嘛。 今天这才刚回来,人多,还强些呢。不知公公以后会恢复到什么样,就是要恢复,也要费很大的劲,这照顾老人的艰难之路,才刚刚开始。 这些天也想了许多了,一同事说过:这有老人的,早晚有这一步。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谁家也难免要出这些麻烦。这些天忙得真打转转:家里医院里学校里(恰巧工作又千头成序忙得很),学车的老师周末来还不允许请假要让我们五个一块学了,在医院里陪了夜,早上回来学车,在车上不摸方向盘的时候真迷糊得撑不住,有时走着路都犯晕。 还真亏了姐妹们多,大家倒换着,还强点儿。
公公的好玩之处: 用婆婆的话说“长见识了”,不想吃饭了,连说也不说,用能动的左手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嘴和鼻子就睡,拉开他就盖住,拉开他就盖住,象小孩一样,逗得大家直笑。 怕他再尿了床,大家想办法给他套上个塑料袋,还忙忙活活仔仔细细地用布隔开,用细些的布轻轻地缠住,结果不到二分钟他就用左手抓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