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尾的北方人,从小就见过白雪茫茫,我出生的时候大概雪还未完全化尽,听妈妈说,我的名字差点还取叫“雪”,只是因为雪是易化的,所以妈妈觉得这个字不太吉利,便不了了之,现在我还在抱怨为什么不把这个“雪”赐给我,至少它洁白,晶莹,飞飘的时候也还壮观,如果可以拥有雪的气质,也是一件不错的幸事呀。大概“雪”字的确与我无缘吧,所以长大之后对雪也少有感情,甚至还比较讨厌雪天。
这讨厌其实也不是那么纯粹的,毕竟只有冬天来了,年才会到来。小的时候似乎还有些盼望着下雪,仿佛雪的落下就是年的脚步声近了。在雪地里放鞭炮,穿新衣,还可以拿到大人们的红包。但小时候妈妈就告诉我,那红包里的钱只能用于交学费,所以从小我就认定了,别人给的并不属于自己,开学时和同学们比压岁钱,我只能故作骄傲地说:“我这么懂事,哪像你们,钱是不能乱花的,你们知道吗?”别的同学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光看着我,而我的心却隐隐作痛。
在师范念书的时候,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每到下雪时就与我相约到操场上踩脚印,还记得雪刚下过,整个操场一个脚印都没有,我们用心走出了一个心形,然后拍手大乐,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杰作,其实那不过是对童年的一种回顾,成长是那么可怜,连小小的快乐都丢掉了。我不会堆雪人,只会打雪仗,上中学那会打雪仗是比较恐怖的一件事,因为那不是两伙人的战争,而是一个人与一群人的战役,下课的十分钟,总会有一个人被大家打得倒在雪地里不知所措,待到上课铃响起,就仿佛听到了赦令一般,飞也似地逃进教室,浑身冒着热气,连头顶的发梢也如此,但即使进了教室,也无法逃脱恶运,因为其他人的手中一定握着一个大大的雪团,进了教室也不忘记投最后一枚子弹。但那些只是善意的玩意,无论是掷雪团的,还是被掷的都会笑得前仰后和。那个时候下雪,真的会带来许多的快乐。
还记得去年那场最大的雪,因为吵架心情不佳,便一个人随着感觉在外面走着,走到儿童乐园里,坐在秋千上,看着周围的人们摆着各种代表快乐的姿势,拍照以纪念,我一个人虽然觉得分外孤单,但也被这些快乐所感染,嘴角不自觉地上翘着,慢慢地那笑意上了眉梢眼角,于是,心也开朗起来。用手机拍下了我认为这个城市里最美丽的一景后,我便把所有的愤怒和烦恼都丢掉了。
今年的雪似乎特别的频繁,一场接着一场,完全不给我们回味的机会,路上变得泥泞不堪,走路也要小心翼翼才行。那天和朋友约出去吃饭,正巧赶上雪天,吃完往回走的路上,路过市府广场,看到树上的雪伴着树上的霓虹灯分外夺目,交相辉映,真是五彩缤纷,让人心旷神诒,我拿出手机非要朋友帮我照一张相不可,结果她手抖得厉害,连脸都没拍清楚,我又给她们照了一张合影,也是看不清脸,“无所谓,也不是照人,主要是照一下雪嘛。”又不禁怀念起了上学时,每到下雪,我们都要出去照相的情景。于是,相约,下个雪天,一定出去照相。
想起了这么多往事,突然觉得,原来心中对雪的感觉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讨厌,远在南方的那些朋友们哪,不要嫉妒我生在北方,那是因为我与“雪”真的有不解之缘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