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有风吹各种东西的声音，天真的变凉了。楼下的嘈杂声总算暂停了一会儿，我睡着了，闹钟把我叫醒的。
昨晚辛苦做了几个菜，都是妈妈不喜欢的。真正叫做失败。其实我早上和中午已经买好了菜，可是想让她吃得舒服一点，就临时买了鱼和虾，为了抓虾，衣服都被弄湿了。结果她一看见就说，我可不吃虾。
我妈就是这样的人，总是毫不留情地以最直接的方法打击你。我没作声，等虾们死得差不多了就学着别人的方法去脑去泥肠，折腾了很久。煎鱼前用姜片擦了锅，听说这样不会让鱼皮粘锅，果真如此。
姐姐回来的时候，菜已经差不多好了，她要做饼子，结果都不成形。妈果然不吃虾，而且坚持等着我煮好面给她吃，切得很薄的藕片她也不吃，说后面的牙快掉光了，咬不动，只好吃生菜拌面了，鱼汤我先用一个小碗盛了一口给她尝尝，说可以之后喝了一碗。鱼肉怎么都不肯吃，怕刺，我帮她挑掉也不放心。
顿时觉得很失败，我怎么做，都不能成为妈妈的乖女儿。姐姐倒好，不找对象，也没人催她，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么多的压力怎么净是给我准备的？我下班到家，妈妈说的第一句话是：怎么才回来？不是五点下班吗？我姐姐到家，妈妈说，加班啊？
整个晚上我都没怎么说话。吃完饭，都快九点了，姐姐还磨磨蹭蹭不走，我就说，你快点吧，我要洗头发。妈妈先出门，下楼的时候，两步一个台阶，样子很艰难。她才五十六七岁，怎么会苍老的这么快？那一刹那，我对她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这就是那个曾经跑遍县城大街不肯坐车的妈妈？这就是那个每天上地干活从不停歇的妈妈？ 她真的老了。
晚上还是很难入睡，听不到她的声息，我知道她没有睡着，可我不想说话。
早上起来煮粥，洗头发，热饼子，算是陪着她吃了个早餐。然后我走了。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出门。
路上一对母女，去幼儿园吧，妈妈背着书包，手里拿着豆浆杯子，小娃娃分开五指，好像在感受和触摸风，我也忍不住伸开双臂，温柔，和煦的风从我的指间走过，头发却是被肆虐地吹成了乱草窝，我看看路旁的大树，它们好像被人挠了胳肢窝，笑个不停。那棵开花的树下，落英缤纷。
新的一天开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