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朋友之彭二姐
彭二姐是他的梦中情人。
他们是先我一年进厂的。他和彭二姐都是内江轻化技校的学生,毕业前在一个厂里实习,毕业后又一同分到了硫酸厂。他特喜欢彭二姐,可是很不幸,在一次他工伤回家休息了两个月再来上班时,彭二姐就成了“他人妇”,有了男朋友,并且已经搬到男朋友宿舍去住了。
据说,在彭二姐结婚的那天,他喝得酩酊大醉,好几天才恢复过来。以后的日子,他几乎在彭二姐面前消失了,直到我们恋爱以后。
第一次见彭二姐,是他带我去她家。之前就听他经常说起,这个姐有多好,也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所以我也很想认识她。彭二姐很热情地把我们迎进门,招呼我们坐下。她说:“蒋J,好久没到彭二姐家里来了?是不是怕我骂你?”然后彭二姐又对我说,他很怕她,所以如果表现不好,就会很久不在她家里出现,但她会听到厂里人说的。因为他们姐弟相称,所以总是会有人跟彭二姐说他的事情。他脸上就有点挂不住,连忙说:“已经戒了!”
彭二姐的老公回来了,姓刘,他叫他刘哥, 我也只好叫他刘哥了。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叫亲人之外的男性为“哥”,感觉怪别扭的。好在多叫几次,也就习惯了。刘哥是转业军人,在厂里经警队工作。他长得蛮帅的,加上有当兵的经历,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的,加上有经济头脑,在部队的时候,就自己做点生意赚钱。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年彭二姐会对他的爱慕视而不见,却爽快地接受刘哥的追求,并且闪电式地把婚结了。估计十个女孩会有九个做出这样的选择。
以后,我们常常会去彭二姐家玩,蹭饭。彭二姐和刘哥做的菜都特别好吃。他们对我也特别好,常常教育他要少打牌,要对我好。
没多久,彭二姐有了孩子。我上班没事,就帮她织小孩子的线衣服。后来,彭二姐生了个漂亮的女儿,眼睛大得不得了,她给女儿起名字叫梦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好。
有段时间,发现彭二姐和刘哥在闹矛盾。我们去玩的时候,她经常跟我说刘哥怎么怎么了,有时候还眼睛红红的。有一次彭二姐还说刘哥动手打了她,这让我感觉刘哥很可怕。怕的同时,又为彭二姐担心。
后来,厂里效益不好了,很多工人都出去打工了。刘哥也去了浙江,帮他的二哥打工。彭二姐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厂里,我们接触的时间就更多了。怕她不好玩,我们就常常去看看她,或者一起吃饭。
后来我也有了孩子,离开了硫酸厂。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少了,只有他会偶尔打个电话过去,然后告诉我彭二姐怎么怎么样了。
有一次,他要回厂里办事,说顺便请原来车间里的几个同事吃饭。那天晚上,是在一个车间主任的家里吃的,他又喝醉了。而车间主任的老婆怎么都不肯让他在家里住一晚,说不方便,要他自己回家。没办法,他打通了彭二姐的电话,要她去接他。
彭二姐把她接到自己家里,让他住沙发。据说,那天晚上,他终于把几年来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对彭二姐的爱意通通说了出来。他说,他还是喜欢她,像当初一样。不知道彭二姐都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在半夜醒来以后,对自己说过的话羞愧难当,于是没有跟彭二姐打一声招呼,就悄悄地从她家出来,回到了厂里那间很久没有住过人的宿舍。
硫酸厂终于买断工龄了。彭二姐家的电话号码,终于成了空号。而我们,也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联系。
只是偶尔想起她来,觉得别样的温暖。就像某一次她为我煮的那一碗西红柿鸡蛋汤面,那鲜美的味道,永远都会留在我的心里,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