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想起儿时的暑假,月朗星稀的晚上,全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竹床竹椅,蒲扇摇着妈妈的故事,荧火虫飞来飞去,青蛙“呱呱”的唱着歌,电视里放着武侠剧,手里拿着用水冰过的西瓜,看电视、聊家常、数星星、抓荧火虫,在蛙声中在妈妈的怀里悄悄入梦。
每每想到这些,童年时一幕幕就浮现在眼前,感觉很美好,好想回到童年,重温那纯真的美好。
上次回家,正是五月,心里暗暗期待,重温一下儿时的梦,刚好我们睡觉的房间外,就是刚插了秧苗的稻田,绿油油的随风而舞,这也是青蛙晚上活动的最佳场所,心里想着可以在蛙声中入眠,心里倒有一丝窃喜。
晚上,拉开窗帘,亮着台灯,床边的柜子上还摆着我十几岁时写的小说,还有毕业时的留言册,拿起过去写的小说,斜靠在床头,山村的夜黑得不见五指,也静得给予人安宁,看了会小说,才觉得这静得安宁并不如以前那般,太寂静,少了一种乡村夜晚应有的声音。
然后明白,少了青蛙的歌唱声。
是呀,为何听不见了呢?在这样的时节,应该是能听到蛙声了呀。
次日起床,不解,问爸爸,回答是:“现在是很少听到了,比以前少了很多,可能到了六月天气更热了,会多一点,但也没有以前多了。”为什么青蛙会越来越少?正想着,就听见一老乡站在河对面的草丛中喊另一个邻居的名字:“XX,快来,刚在这里有条蛇,把它捉住吧。”
然后我就知道,家乡里捕蛇捕蛙成风,现在人的美食欲望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怪,对野味是极其钟爱,特别是农村里这种不用饲养出来的青蛙和蛇,就更成了山珍海味了,价格越来越高,捕蛇和捕蛙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以前走在小径上可以随时碰到蛇而至现在想找一条都找不出来,甚至挖地三尺可能都难以找到,而以前在稻田里最普遍最能干的“捕蚊能手”青蛙也渐渐少了,都是还没来得及长大,就成了盘中佳肴了。
据爸爸说现在已有好多人以捕蛇捕蛙为职业而生了。
于是想起许多年前在家的时候,蜈蚣作为药材卖得很贵,于是几乎家家晚上出去捉蜈蚣,直到现在,只要看到蜈蚣的,无不抓起来用竹竹绷直了来卖;小时候邻居里一位单身汉总是捕蛙来卖或吃,有一次放我们家,被我偷偷的全部放了,并且用竹棍和白纸作了数个纸牌,上面写着“青蛙是益虫,请不要捕捉”插在各个稻田的角落,以致到现在那个人看见我就谈起这件事笑话我;我还想起为什么妈妈说现在每年稻田里的害虫越来越多,一片一片的,农药都无效,几乎每一块稻田都会受灾,甚至到了每天下午大家都要去稻田打农药灭虫的情形,现在田鼠也越来越猖狂,稻谷越来越难种。
乡里人不明白,只是在埋怨田更难种了,看见蛇仍抓,晚上还是带着矿灯捕青蛙,光明正大的拿到集市上去卖,换成了油盐酱醋茶。
人比猛兽更可怕,违背了自然,终究是要受到自然的处罚, 这令我不禁想到这几天的头条新闻报告,湖南田鼠猖狂,车运广州买酒家的事情,田鼠猖狂就是当地农民狠捕吃田鼠的蛇来卖造成的,因为那种蛇价之高可使农民一日收入达百元,不知道这收蛇的吃蛇的又是哪些人,也不知道那所谓当官为民的政府是干啥去了,难道他们也不懂生态自然与平衡,不能考虑到这些?
都是钱惹的祸,我想要是有人出价来购买苍蝇蚊子类的,会不会使这些飞来飞去的害虫灭绝了,毕竟“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呀!
不敢想,那儿时童年的记忆,那在夜间动听的蛙声,到我们的下一代,竟成了他们的故事,那又是何等的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