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网络日记本  
 
2007年7月4日 晴朗 星期 三
  在中国,凡是有点规模的城市或城镇,一般都会建有文庙和武庙,供奉文圣孔子和武圣关公(或者岳飞)。在以往的中国,文庙比武庙更为悠久和普遍。在古城荆州,当然少不了文武二庙了。荆州的武庙毫无疑问是供奉关公的。因为关公在此镇守19年,为蜀汉的建立,三国的鼎立立下了赫赫战功。可以说,关公的一生是成在荆州,败在荆州。所以,荆州关庙在整个中国都是有名的,可以与解州的关庙、洛阳的关林、当阳的关陵媲美。
  与关庙比起来,荆州的文庙就显得很落寞和萧索。比起关庙的金碧辉煌、香火鼎盛,文庙已经无可奈何的衰败下去,在历史的沧桑中迅速的消亡。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现象,我常常百思不解。同样是在战火和文革浩劫中遭受毁坏的文武二庙,为什么关庙能迅速兴旺起来,而且名声和香火日盛一日,而文庙却始终的颓废不堪,渐渐的无人知晓了呢?我很为荆州的读书人悲哀和惭愧。在荆州过去有过这样的民谣:“琵琶多于饭甑,措大多于鲫鱼”,措大,士人也,读书人也。荆州文人多如过江之鲫,不正说明荆州的崇文之风吗?可是,作为一代文圣之庙宇却不因文人士子多而旺盛,何也?是儒之老朽?是“仁”之酸涩?还是因“阿堵”太过炽烈?不可否认,关公在民间是被红黑两道当做过五关斩六将淹七军的保护神的,是比赵公元帅更为威赫的武财神。而孔子呢?就凭他老先生厄于蔡、乞于陈、累累如丧家之犬的形象来保护读书人的利益?就凭“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可叹之语来维护文人的形象?
  这只是我迂腐的揣摩和臆断。事情当然没有我想的如此绝对和武断。然而,当我站在荆州文庙坍圮欲废的大成殿和棂星门前,由不得我不这样想。
  荆州文庙也有过它辉煌的历史。最后的一次重建也在280年前。大成殿、两庑戟门、名宦乡贤祠、崇圣祠、尊经阁、棂星门、明伦堂、文明阁、节孝祠、碑亭等也崔嵬璀璨,蔚为大观。殿阁祠门也是翘角斗拱,画栋雕梁。民国二十九年间,文庙同关庙一起遭到了日军的拆毁和飞机轰炸,终于衰败下来。文革期间,文庙两座高大的石牌坊再次被毁,文庙从此一蹶不振,仅有大成殿和棂星门孤寂的沉默着。所幸的是,这仅有的遗存被市实验中学所包围,并一度成为学校的办公室。虽然它现在已是瓦残墙倾,木松漆落,但它终究还是与读书人联系在一起。当年圣人杏坛讲学其规模也是不足以相比的。
  文庙应该说还是存在的。虽然没有了香火,没有了朝拜,但它仍然以一座残存的大成老殿,以一座高耸的棂星古门在形式上证明了它的存在。更不用说,在实验中学的学生们日日耳濡目染的氛围中,在孩子们心中的存在了。这是文庙不幸中的大幸;这是文人士子们失望中的希望。
  关庙复建了,因为它能给我们这座城市带来人气。荆州因三国而显赫,三国因荆州而多彩。昔日的借荆州、失荆州已成为千古佳话,也成为这座城市的名片。然而,文庙呢?荆州的文庙呢?难道就一直废弃下去吗?“文”真的就不如“武”吗?
  惨淡的棂星门下,我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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