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学到上班,生活的线条像一根直线。一直是没有心思的女孩。
恋爱一年,竟然不知道恋人家里的基本情况。结婚,更只因为当年准婆婆的一句话。
记得那年八月的一天,盛夏炎热。她对我们说:下个月,你们结婚吧。 然后我们就说:好的。
所以没有什么求婚,也没有什么考虑,没有任何的花头做,下个月的30日,我成了他的新娘,他家的媳妇。
……结婚的过程简单得让现在的我,回味不已。不禁提出很多假设:当年如果这样,如果那样,事实上我们现在,已经做了近十一年的夫妻了。
结婚第一年,还好。在公婆家吃饭,然后夫妻双双把家回——回自己的小家。除了因为他的贪玩,经常很晚才回家,基本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那一年,我想,记忆里是快乐的日子居多。好比一个呱呱落地的婴儿,可爱居多,让人不知不觉不再计较,他烦人的哭声。
结婚第二年,因为在父母家中吃饭,两个人也没有多少家事可做,所以,因为快乐所以逍遥。
这种状态有点像二岁的小孩,会走会说了,在自己的眼睛里,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大人也因为他的天真,得到养育他的乐趣,于是,还是满心爱怜地看着他,不忍心责备他。
结婚第三年,有了女儿。女儿的降生,就暴露出许多问题。比如我的懒,他的懒,还有好多必须分担的家事。我和他月子期间就吵,这好像是一切不顺心的开始。
后来有一次争吵,他口不择言,也许就是真情流露,他居然说:“结婚三、四年,我就觉得我俩没啥爱情了。”
我不禁黯然失色,暗自消魂……我想起了刚为人母的那段日子,就像一个会走路、却迷路的三岁小孩,孤独和无助。我想,哦,原来,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他开始觉得我不好的……
婚后四、五年,日子平淡而琐碎。孩子慢慢长大了,可爱极了,我和他,都分了不少爱心在孩子身上。可是我们之间,还经常为生活小事吵得一地鸡毛。
这时的婚姻,就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对他犯的错误,家长再也没有起初的耐心,而是开始责备、责骂。
我们的婚姻渐渐走近了低谷。
结婚第七年,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不知不觉地来临了。“七年之痒”,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可能都不会逃过这一劫。我们也是在劫难逃。
记得开始的那天,是三月里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
现在回忆起来,真是自揭伤疤。所以,还是简略一点吧,毕竟,我和他通力合作,又走过了这个坎。
后来,我写过一篇文章《爱在青黄不接的日子》,来表述那时候,我们两个人的状况。也许上帝眷顾着我们,让我们在感情的世界里,死里逃生。
可能结婚七年,就像一个七岁八岁猫狗嫌的小孩子,他的顽皮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全世界都厌烦了他的表现,甚至他自己都放弃了,赢得赞扬的机会。
结婚第八年,反而好了许多。他用私房钱,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为我买了一只钻戒。
一切随缘,我很随便地选择了一款,那么锲合地戴到我的手指上。我容易柔软的心,又再一度感受到了喜悦。
然而那样的喜悦,我也要承认,不再如生命最初时的那样饱满,那样浓烈,而是淡淡的。
然而经过生活的磨练,即使淡淡我亦不会抱怨。
生命经过领悟,才感受到的喜悦,大抵这样如花淡淡香吧……
这时候的婚姻,像一个八岁的孩子,已经快要接近懂事的年龄,生命的混沌,开始慢慢清晰,整个人,慢慢沉淀下来了……
结婚九年,女儿上小学了,一切都围绕着她而在运转,我们彼此的关注,反而少了许多,也减少了许多相争的机会,那一年,我们就开始鲜有吵架了。
我不知道,这在婚姻中,算一件好事呢,还是一件坏事?
九岁的孩子,不再像童年那样淘了,九年的婚姻,让我们开始正确、冷静地看待,我们这一路走过的,浪花激扬的婚姻。
结婚十年,真像有些朋友告诉我那样:居然我们之间,又亲密了起来。我们两个人,都好像在岁月的长河中,洗尽了苍桑,居然能怀着比以前广阔得多的胸怀,再来欣赏地看彼此。
这样理解对方的心情,对方的难处,就像真诚地面对一个好的朋友,我们取得了一种新的谅解。
十岁的孩子,相信已经懂得了,生活的基本规则。他已经会为自己立下目标;将来会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做一番什么样的事业,他已经意识到,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十年的婚姻,也让我们懂得了,更深层的人生,更丰盈的生命,我们没有理由不珍惜,这稍纵易逝的每一个好天气,每一个好日子。
现在婚姻已经踏入十一年了,生活的阳光,越来越明媚起来……
十一岁的孩子,就要过完童年,走向少年了,他更明事理了,但愿我们的婚姻也如此走下去。
回想起来,家也像个孩子似的,也是需要成长,需要宽容,需要等待,需要耐心,需要关怀……当一路走过这深深浅浅的人生,我们不由地把我们的婚姻,当成自己的孩子,捧在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