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我的宝贝,前天,妈妈计划要去看你的事情落空后,妈妈心里一直不痛快,一整天,妈妈的情绪都处于低靡状态,就连和朋友在一起吃饭,妈妈脸上的表情都是僵僵的,说话的语气也是硬梆梆的,没有一点柔情。朋友问妈妈怎么了?妈妈告诉朋友:“我很郁闷,我在想我的姗姗”。昨天上午,妈妈把你爸爸送到他上班的单位,然后给你表哥开胜打了个电话,让他陪妈妈到龙岭去。出发的时候,天空飘着大片大片的黑云,太阳在云层中穿出穿进,忽隐忽现,大地也随之变得忽明忽暗。路上的车辆很多,妈妈把车开得很慢,后面的车辆不断地在超越妈妈的车,每一辆车超过去后,都会扬起一阵尘土,让人辩不清路面。风也越刮越紧,头顶的黑云渐渐连成一片。记得外公曾经对妈妈说过:“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现在的情形正是天边发亮,头顶乌云,看来要下雨啦。果不然,当我们进入龙岭大门,车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已有几点水珠。妈妈又想起外公的:“雨前雨丝雨,雨后雨丝晴”的谚语。也就是如果在下雨前,落少许丝丝细雨,很快就有一场大雨到来,同样在大雨过后,有丝丝细雨落下,说明天就要晴了。姗子,妈妈从小就是用外公教的办法,来作为妈妈的天气预报的。 姗姗,我的宝贝,我亲爱的女儿,妈妈每次来龙岭看你,心情既复杂又沉重,你的猝然离去,成为妈妈一生无法删除的记忆。现在正直清明时节,妈妈对你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那种揪心揪肺的痛,又一次象烈焰一样在燃烧着妈妈的身体,燃烧着妈妈的灵魂,此刻的妈妈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诉说对你的牵念。这时,一层一层的黑云将天空包裹起来,不见一丝的阳光,山色是灰蒙蒙的,风把天空中的雨编织成一张又大又密的网,雨哗哗的下起来了。风雨中妈妈用毛巾清洗着你的房子,尽管在一个星期前妈妈才清洗过,但黑色的大理石上还是布满了沙尘。雨越下越大,点点滴滴打在妈妈的身上,落进妈妈的心里。这种忧伤的雨,顺着妈妈的头发,顺着妈妈的前额,和着妈妈的眼泪直往下淌,妈妈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妈妈的心更加苦涩不堪。雨丝缠绵,凄凄婉碗,这是你哭泣的眼泪吗孩子?是你在向妈妈诉说着苦难的经历吗宝贝?孩子啊,坚强一点,妈妈何尝不知道我的宝贝受苦了呢?妈妈又何曾有那一天停止过流泪呢! 姗姗,我的宝贝,在你的墓前,妈妈努力压缩着悲怆,用自己的身体遮住雨水,尽量不让焚烧的冥钱熄灭。雨丝飘飘,象千万条银线,牵引着妈妈的思绪,悲愁的心在风雨中更加茫然,默数着219天苍凉的岁月,空寂的心渴望和幻想着与你的相逢,回首那些以孤独为伴,与寂寞为邻的日夜,常将一怀思绪付诸与笔端,难眠的长夜,思念的文字在妈妈的指尖流淌,想你的心情如蔼烟般弥漫开来,缠绕在心间。是跟随你去还是留下来陪伴你的爸爸?这种矛盾的情绪始终撞击着妈妈破碎的心,丝丝缕缕,纷纷扰扰的纠缠着,萦绕着…..使妈妈感到呼吸困难,心跳窒息。姗儿啊,妈妈怎么也想不通,躺在这里的为什么不是妈妈而是你呀?妈妈双手抱着你的墓碑,把脸紧紧贴在湿漉漉的碑上,凉凉的大理石通过妈妈的脸颊,一直渗入妈妈的骨髓,蓦然间寒彻了妈妈的全身。孩子啊,你如火的体温到那里去了? 姗姗,我的宝贝,《真的好想你》这首歌,妈妈听了一遍又一遍,孩子啊,妈妈想你呀!妈妈没有想到,在失去你的日日夜夜,妈妈竟会如此的孤独,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妈妈独自对着明月,泪流满面,也记不起有多少个雨天,妈妈象幽魂一样在雨中游荡。孩子啊,雨去了又来,花谢了又开,你为何一去不复返呢?当忧郁代替欢乐,当相逢变成梦幻,当精神变得恍惚,当灵魂没有依托,妈妈终于明白了,明白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源于你走了。雨还在继续下,泪还在继续流,妈妈的心象秋风中的枯叶,从高高的树梢上,慢慢向下跌落,下坠,下坠,却没有一丝响声。离开龙岭时,妈妈没有心情开车,妈妈把车交给你表哥开胜。人离开龙岭了,心还在那里吻抱着墓碑。脑子里涌出了这样的诗句:“清明时节雨纷纷,母亲思儿欲断魂。天公垂怜降泪雨,失女之痛痛杀人。” 姗子,宝贝,又到了更深夜半了,妈妈要下线了,改日妈妈再和你聊好吗?晚安,宝贝!吻你,孩子! 爱你的妈妈 07年3月29日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