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鄙视学校外面那位捧着一次性塑料杯的“乞丐”。他年迈,他贫穷,可他四肢健全。他宁愿卑微地低头躬背,乞讨他人的劳动成果,也不愿付出自己的一丝一毫。 相比之下,途径大行宫时看到的那位盲人“乞丐”则令人尊敬。 手抱从不离身的二胡,指间滑过弦时抖下一串串轻盈的音符,脚轻轻踩着节奏。虽然失明,虽然身处闹市,但却能精确地判断出硬币落入瓷碗中清脆的声音。每每这时,他总是笑着,很不好意思地说声谢谢。 或许我们不应该说他是“乞丐”,他只是在用他的琴艺赚取他应该得到的钱财。他是一位艺人,一位卖艺者,并非是低三下四的乞丐。 不经意下,写了一首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小诗:
萧瑟的风吹着,一轮明月高挂。 戴着一副墨镜。显然,他失去了曾经拥有的那片光明。 松香弥漫,马尾弓奏出悲怆宿命。 不忍看他整夜跪于冰冷冷的地上。 我上前去,投下了几块沉甸甸的硬币。 匆匆地,我消失在幽幽的转弯口。 我只是过路人,我没有面孔,没有声音。 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 我清楚,一次没有回报的付出。 不期望任何报答。 我清楚,只是一个人从此过路。 不值得一丝牵挂。
但我并不遗憾。 当他摸到自己的盘子, 至少,他将知道今晚得以充饥。 至少,他将会知道七彩的世界,未曾将他抛弃。 那破旧沙哑的老二胡, 静静地躺在主人的怀中,哪怕穷困,哪怕潦倒。 至少,它也不会被抛弃。
有些乞讨者,他们虽为残疾人,却懂得“一份付出一份收获”,赢得他人的怜悯与敬意。有些乞讨者,不仅身体健康,还懒惰贪婪,从骨头到血液全部沦为乞丐,让人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