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了，按安排到云水教学点检查。我坐在教室里，翻看丁红伟老师的作业和测试情况，在笔记本上记些东西。云水点7个孩子，丁老师一个个叫他们（虽只有一个男孩，但规则规定了男女都有时要用“他们”）读书，错了的马上纠正，一直到能完整读好才示意孩子坐下，然后又喊下一个。她使用的是旧教案，有些红笔修改痕迹，我说这样很好。丁老师一个人在教学点上，管理和成绩都让我很放心。
10点多赶到云溪学校，校长办和教师办里处理一些事情。11点多摩托带了吴校去沙下教学点检查。在魏家遇到丁四文老师坐在四国的摩托上往四国家去。四国看到我，喊我们去他家吃饭，说小徐今天下午要走。我说好。要丁老师转身，一起去教学点检查后再吃饭。点上已经放了午学，20多个孩子排队离校。方秀丽老师一身黑衣，在阳光明亮的校园里，微笑着等着我们。吴校检查丁老师和方老师的常规工作。我翻看一些测试卷和全优作业。我很想，50岁后，在一个山清水秀人淳物美的小地方，伴着几个或者十几个孩子，辛苦而快乐地教我的书，安静地看我的书，自由地写我的文字。很想。
下午接到苏州的电话，以为是舅佬的。接过来，是一个温柔女声，推销教育资源的。她问，我答：我们是偏远山区；我们只有几台电脑，不上网。她礼貌地挂了。我的心里竟然有些歉意，为自己的假话，更为她的不纠缠。
放学后，开校务会。我讲：分工定位；分工负责的表率汤园、徐维婷、李汉族；加班工资发放要求。我谈了自己对工作的基本想法：跑了不少学校，觉得云溪学校环境好，生活服务水平不断加强，最重要的是管理比较民主自由，教师队伍还比较团结和谐。我盼望大家用心用力用爱用时地去努力工作，群策群力，同舟共济，毕竟一所学校搞得好不好，归根结底不是决定于校长，而是决定于整个管理团队。我坦言，我为云溪学校地管理团队骄傲，我自己也会珍惜这样的工作机会，毕竟能把自己的想法去实现，能自由去做事情的机会并不多，并且越来越少了。
17点多，到卧室里看看女儿。暮色里骑摩托往云水去。到家后，父亲已经吃过饭，在火炕上码柴。因为担心明天下雨，父亲今天劈了不少拆房子后留下来的树筒。母亲一直等我吃饭。一个汤，有排骨在里面；一碗辣椒炒肉，多数是精的；一点儿吃剩下来的素菜。母亲指着素菜对我说，谁都不晓得这是什么菜？我吃了后，感到脆软清香，无异味，但真的没见过。母亲说，这是葡萄英。她还把放在一个桶里的葡萄英叶子抓给我看：青绿色的狭长形叶子，比苦菜肥硕。一瓶啤酒，用饭碗倒了喝，我和母亲边吃边谈，房间里渐渐暗下来，竟浑然不觉。
父亲在打扫场地，我接过竹扫帚，扫扫。上二楼，进书房，把在学校下载的300首经典老歌放到修好的电脑里。第一次在书房里写日记。房内歌声柔曼，窗外秋虫唧唧，蛙声轰鸣。
20点，寂寥星光下，骑摩托下谭阁园，过云溪湖大坝。看到邮箱指示灯油量不足，取消了回校的计划，转而向下。关刀中学门口给龙会计一个电话，无人接听。21点到家里。接到龙会计来电，说刚在洗澡。我说，交给东西给你，那就明天再给你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