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个好觉。很好的觉。21点上床,7点21醒来,8点起来,看到阳光已经洒在窗户上,洒在脚头儿子的被窝上。无梦的夜晚,无忧愁的10个小时,是在云水谭阁园度过的。环境是寂静的,水和空气是干净的,一切的话语是无遮拦的。不管隔了多久都会摇着尾巴跑过来亲热我的金锁,总喜欢蹲在我跟前烤火的阿猫,五六只鸡,都是老伙伴了。 最老的当然还是老屋。这所老屋,在村子里已经是很少见了。土砖屋,除了几堵墙是石头砌成的,都是不经风雨的简单材料。它陪伴我度过了高中、大学和工作之后的20年。我知道这所屋子花去了父母很多的心血,很多的委屈。但我们所有的荣光、希望和回忆,几乎都是从这里生发。算来,我们三兄弟都是从这里走向咸宁、武汉和浙江的。若干年后,我们也从不同的地方回到这里,回到这个有小溪,有茅房,有鸡圈,杀年猪时照例有老爷坐堂的老屋。 昨天家里杀年猪。前天上午,妻子带了女儿回云水时,可可问妈妈,去云水干什么啊?可可妈妈说,爷爷家里解年猪。可可恍然大悟,哦,我们回云水吃猪猪啊。这个话让我们笑话了很久。解年猪,村子里的自甫叔、关玄哥都来帮忙,屠夫是九秋。九秋和我小学同学,年纪差不多,但已经是村子里有名气的捕鱼者和屠夫了。他书读得不多,从小也受苦,但是勤劳肯干,脑瓜子活,一家子也过得有滋有味。11点多,我们回到家时,年猪已经解好,自甫叔关玄哥九秋正围着木桶在翻洗猪肠。我问下解了多少斤?不知谁说,160多斤。这个斤数的年猪正是好滋味的。 今天是父亲的生日。我早上起来后,父亲已经先起来了。我在屋外的场地上走走,看到东边的阳光已经照过来,在屋角,在树梢,闪闪发光。地上,茶花没有掉落的树上,叶子全部落光的板栗树苹果树柿子树杜仲树上,可以看到银白的霜。是啊,今天是冬至,意味着冬天的结束已经不远了,该是这个霜冻的时候。一棵树,一朵花,一个人,终其一生,都是一样的,自然越走越艰难,但也应该越走越乐观,越慈悲,越从容。我的父亲,64岁的父亲,动过两次大手术的父亲,他正在溪水里洗着餐具。他搬了餐具从小路走上来时,我问,爸爸冷不冷啊?爸爸说,溪水是热的。 溪水是热的,这我相信。很多个冬天,我也在老屋旁的溪水里洗过菜,洗过衣服,洗过脸。今天,我的身上,心里也是热的。中午有舅舅姑娘大伯大妈等人来,要准备几个菜。11点多,我穿上父亲劳动的衣服,主厨呢。妻子烧火,可可在旁边不时递过一些干柴小木棍。两个汤:一个是猪心肺,一个是狗肉。炒六个菜:辣椒炒肉,魔芋豆腐,煎腊鱼块,干笋子,炒花菜,爆炒酸菜。末了,父亲又炒了一个青菜。本来准备放火锅里的,他怕辣。火锅里已经放好了油豆腐菠菜芫荽鲜香菇。敬酒时,我先敬了舅舅等长辈,再敬父亲。我说,爸爸,我今天穿了你的衣服办厨,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像你呀?你比我强多了!培养出了三个大学生。我祝你健康快乐!父亲一生喝不得酒。母亲给了他一点儿葡萄酒。父亲高兴地一口干了。 下午,因为要到道上补一个寿礼,要上炉上丁总家吃晚饭,15点多,我便骑摩托带了妻女离家从云溪湖西岸上学校。晚饭后,坐便车回到县城,走进一个没有任何历史的房子里。若干年后,这里也会有我的一些历史。比如今晚,我和一位原来幼儿园的老师商定一个事儿;和儿子商定一个为期40来天的计划:你找个网站,每日更新你的文字,每天2000字,除夕夜给你1000元稿费;扣款是中断一天扣100,发现你早上8点后起来扣款100,晚上11点后睡觉扣款100;21点后,还准备了一个比计划突然提前的学校饮水工程报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