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拿起手机,再次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陌生彩铃音乐,只觉得喉咙发干,心口一阵阵抽痛。这个时刻,尽管刻意回避,但它终于还是来了。 通了,他说他正在洗衣服,等洗完再打给我。于是,挂了电话继续倚在床头看书。胸脯不停地上下剧烈起伏着,就连握着书的手指也有一种轻微的触痛感,似乎疼痛已通过神经传遍四肢百骸。眼眶胀痛得厉害,有一种晶莹的液体即将倾泄而出,而我努力地隐忍着,我知道,一旦溃堤,势必泛滥不止。 手机响了,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喂”了一声,声音仍是沙哑,如果不是刻意地想让自己装得轻松一点,我想,我肯定是发不出声来的。我问他驾照拿回来了没有,他问我身份证办了没有,我让他把电视机搬回去,他说他现在不能开车,不方便,两个人如此客气地寒喧了两个来回后,我便在“拜拜”声中逃也似地挂了电话。即便是这么短的电话,有几次我也是哽咽得几乎不能言语,强忍着才没有抽泣出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哭,至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哭,对于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我的眼泪是多么地显得可笑。 挂掉电话,再也抑制不住,用被子蒙住头,任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女人的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那么,就让我用泪水来把这一段早已病入膏肓的感情轻轻埋葬掉吧。 拿出镜子,看着自己红肿的双眼,眼泪又是止不住地往下流。闭上双眼,把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被子里,我需要好好地睡一觉,等再醒来时,一切都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就好像窗外山上的那棵树,它因风的凄厉而内心惊惶、战栗号泣,又因风的轻柔而心情愉悦、快乐舞动,当风终于停止时,树又回复原来的样子,沉默、安静地继续向上生长,被风刮折的枝叶,也随风的离去而落地逐渐化为滋养树身的肥沃土地。无人能晓树的受伤,树的身上,已不再留有风的痕迹……
11月2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