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听到场地上有铲沙土的声响，是母亲起来了。看看手机时间，还只有05:56！刷下朋友圈，又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听到窗外有敲击金属物的清脆声响，问身边人这是母亲在做什么呀？她说，这是小鸟在啄窗栏杆；你抬起头可以看到。果然有一只小鸟，灰色的，如麻雀大小，正在不锈钢窗栏杆上啄着。“栏杆上没有什么吃的，它为什么要不停地啄呢？”
7时许，朝阳照在床上来了，便不好意思再睡，于是起床。可可起来了，告诉我：“奶奶去了下屋。今天早上我们吃什么呢？”母亲是去下屋胜甫叔家了，他今天早上出柩，按风俗每一户人家都要有至少一人去吃早饭。
做蛋炒红薯饭，我与可可各吃一碗。8点多，糯糯、可乐牵头带路，与妻儿一起去父亲坟前看看。拜坪已被母亲平整完成，从路上斜斜上去的台阶粉刷好了。父亲墓碑前摆了一个一尺高的无盖扑水坛，里面装满了沙土，沙土上插着十几根燃过了的香。用扑水坛做香炉，这自然是母亲的好主意。上次打墎石在家里时，我说要去网上买一个香炉来摆在坟前，母亲不同意，说浪费钱。
母亲回来了，也到了坟前。几人站在“父亲”身边，说说话。可可和母亲回去了，在场地上打羽毛球。我在妻子指挥下，用鞋刷擦擦墎石刻字上的沙土，然后用水冲洗，以使字迹更加清晰。
9点多上楼，翻看何成林兄的《这一年》的《4月》。在“15日”里，作者写到：[黎总邀往锡山顶上栖凤山庄。对他说：“这顿饭，一定吃，你欠了六年！”2011年6月9日傍晚，在新邮政旁边的湘满楼宴请崇阳县人民医院的女作家吴梅芳，杨拉黎来了，酒酣耳热，黎拍胸脯说：“明天请你们吃饭！不见不散！”翌日，惊天动地的六.一O来啦，县城一片汪洋！学校画面通过央视四个频道传向全球！黎自此匿身不现，遁入人海，音信不通，踪迹全无！黎：“我一直记在心上，不能失信！我今天特地从家里拎来两瓶好酒，贵州产，潜龙牌，V八，五十三度，瓶子也值不少钱！”感慨万千：“不容易呀，几个人，都还在人间，在这个世界上！”]还写到：[刚刚洗过上床，潘副主席的电话来了：“来无忧茶楼坐坐啵？章、皮……一些美女都在啊。醉了？来喝喝茶，醒醒酒嘛。”章也接过去说。抱歉道：“渴望来啊，动不得呀，来不了啊。”]时光如流，七年转瞬，章、皮等渐渐淡在人海，黎则每天早上都会收到他的美好问候，且几乎每个月都有欢聚。
道上村湾头屋的老表新华哥骑着摩托来了。母亲喊我下来陪着。聊天。第一次听到一个风俗：清明祭祖不允许女儿女婿到场，原因是担心发了外姓。聊了半个多小时，留表哥吃饭，他坚决表示不吃，且硬塞给了“舅娘”200元钱。他挎上了摩托，掉头到了下坡处又停住，与我们又谈会儿装修买房的想法。
表哥走后，母亲和妻子去房前屋后摘茶采蕨。我进厨房炒菜。腊肉炒小笋、油炸烤鸭、油炸小干鱼、清炒生菜、水煮潽豆腐。11点半开饭。母亲问我喝不喝点酒？我说饭后要骑摩托走呢。突然想到，可以把摩托给妻子骑，让她带可可回城，我在住一晚呢。妻子立即同意，还叫母亲又去炸了些烤鸭和小鱼，怕我喝酒少了菜。我去倒了一杯白酒来，说菜不少呢。笋蛮好下酒。母亲还是去热了两样菜出来。烤鸭和粉拌小干鱼都是清明节扶墎石吃酒席时剩下的，被母亲收在冰箱的冷藏屉里，重新加辣椒油炸后，仍然有纯正的香辣味道，比花生米都好下酒。
饭后，站在阳光灿烂的场地上看到磡前竹笋林里，高的竹笋有几米高了，有的开始分枝了。。突然发现棕榈树下有一大片金黄的花，立即穿过树林，靠近去看：攀援灌木，树皮暗红色，二回羽状复叶互生，花序顶生，花冠黄色。行色告诉我这是云实。待我拍照回来，母亲告诉我这个花可以吃，不过有刺。查一查，花和茎都密被小刺，因此又名阎王刺根、百鸟不停。唐代诗人曹唐《刘阮洞中遇仙子》云：“天和树色霭苍苍，霞重岚深路渺茫。云实满山无鸟雀，水声沿涧有笙簧。碧沙洞里乾坤别，红树枝前日月长。愿得花间有人出，免令仙犬吠刘郎。”《神农本草经》载：“云实，味辛，温。主泄痢肠寒热。花，主见鬼精物。多食令人狂走。久服轻身，通神明。生川谷。”
妻儿骑摩托走了。我上楼，躺沙发上看《这一年》的《5月》。“7日”里写到：[在水边场地棚子下吃饭，轻风拂过。共同躲过了王某四个“炸弹”的方总抿一口酒，说：“人到五十岁，烟和酒都莫戒！”]
15点后进三惜斋书房，坐听鸟声，翻阅《随园诗话》，消磨阳光落西山。
18点多做晚饭吃。与母亲一起吃饭，她一小杯酒，我一大杯酒。辣椒炒鲜蕨特好下酒。电视里放着湖北卫视新闻，脚边围着馋嘴的可乐、糯糯。
饭后进书房，对照方秀丽发来的校对稿，编辑《天岳》第二期（四版）。她发现了20多处错误，有别字，有多字，有错误的标点符号，还有混乱的句段，等等，都是极宝贵的意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