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时候,很喜欢歌曲,还在校艺术团参加了很多演出。人到中年,世事沧桑、人情冷暖已体会太多,早已失去年少时那份浪漫。嗓子已经生锈,耳朵不再敏感,对流行歌曲似乎已经绝缘。但不久前偶然听到的一首歌,却仿佛唱到了我的心里,一听钟情。这首歌就是《在路上》。 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赢在中国》节目的片尾,由马云,牛根生,熊晓歌、史玉柱等几个企业老总联唱的。他们唱的也许不如歌星专业,但却更撼动人的心灵。因为同样的一句话,从少年的口中说出,跟从历尽风霜的长者口中说出,往往有不同的份量,歌声也一样。那种深沉苍凉的韵味,让我深深沉浸其中:
“那一天,我不得已上路, 为不安分的心, 为自尊的生存, 为自我的证明。 路上的心酸, 已溶进我的眼睛, 心灵的困境, 已化作我的坚定……” 三年前一个暮色苍茫的晚上,我挥别妻女,带着两个大包,踏上了从郑州至上海的火车。再见了,郑州,在这里我度过了八年的时光。那个充满行政气息的老式公司里,老总任人唯亲,注重背景,人根据靠山分三六九等。我这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既无背景又不爱巴结,只能默默苦干。我不分黑天白夜地连续筹建了两家营业部,安享富贵的权贵们都提了,出力流汗的人仍在被遗忘的角落,仍是人下之人。我不愿在这个没希望的公司再浪费生命,决定到南方发展。走的时候,女儿还在上幼儿园,家里只有不到四千元的存款,妻子给我带了两千当路费。汽笛一声肠已断,我奔向不知结果的茫茫前程。 到上海新应聘公司后,我被派到杭州,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试用期。这三个月如果不能转正,我将失业。郑州的老公司我已经辞职,至此已没有退路,我只能奋力一搏。在这三个月里,我摸索出总部机房的网络拓扑结构,很快可以独立负责机房运行维护和清算业务,在振荡波病毒冲击网络时,跟同事们一起把总部和杭州营业部的电脑全部杀毒重装,经常从夜晚忙到第二天凌晨。 在这里我遇到几个很好的同事,我们一起租房住,他们给了我许多帮助。我曾晚上到西湖的苏堤,遥望天空的明月,倾听西湖的涛声,静静回想总结我这些年走过的路。三个月过去了,我顺利转正,被派到绍兴营业部做信息技术的负责人。 在绍兴从2004年开始的两年里,我独自生活,家远在千里之外。每月的工资,我留下我生活必须的外,全部寄回家,这也就是我对家唯一的贡献了。孩子有病了,我也干着急帮不上忙。机房要全面搬迁改造,我又得了急性肠胃炎,我白天负责机房的正常运行,晚上负责清算,夜色很深时才一个人去医院输水。身边没有亲友,只有一个手机伴我,想说说话,不想让家里担心,翻遍手机通讯录,却没有一个可以播出的号码。不久到中秋节了,家家都在团圆吃月饼吧,我一个人到廊桥看月亮,这首小词是我当时心情的写照:
“独上廊桥,秋凉侵衣寒。 水波澹澹,清风细细,一轮秋魄挂中天。 情侣双双,笑语声渐远, 灯火阑珊,合是万家庆团圆。 寒蛩声碎,似诉与,独自莫凭栏。”
2005年春节到了,我回到郑州,到了家属院的楼下,妻子就带着女儿来接我了。女儿穿着个红棉袄,长大了好多,远远地跑上来叫爸爸。我心一酸,泪就想下来了。家里因为我不在,灯不亮了也没人修,马桶坏了只能提水冲,四壁寒伧。我跟妻子商量,无论再困难我们也要团聚在一起,不能再让孩子过这种没爸爸的日子了。 2006年,经过努力,终于把全家都搬到了绍兴,给女儿安排了学校,给妻子安排了工作。 在年轮里曾写过一篇《团圆》,收到了很多年友的祝贺,年轮也是我们生活的见证。 现在,女儿已经上完了小学一年级,开学就上二年级了。家里已经贴了九张奖状,都是女儿得的,这也是我们共同的成绩吧。这两年,父母都是在我这里过春节,我们游览了父母梦想的西湖,又游览了绍兴大禹陵、吼山、东湖等很多风景。从原来的月光族,到现在也逐渐有一些积蓄了。我们计划着,在女儿上初中之前买一套房子,有女儿梦想的“公主房”,也有我梦想的书房。家里的布置,就让妻子去张罗吧。那个时候,我希望除了物质的丰富,在我所追求的事业上,也能取得成绩。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总结人生的时候,我们都还在路上。今晚,我下载了这首歌,反复播放着,歌声也是我的心声: “在路上 用我心灵的呼声 在路上 只为伴着我的人 在路上 是我生命的远行 在路上 只为温暖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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