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人日。财政局对面的重庆餐馆终于开张了。去那里吃蛋炒粉和豆浆，10元。价格没变，味道也没变，阳光普照下的小城生活仍然是我熟悉的样子。
今天是政府机关和部门开始上班的日子，桌子边已经坐了两个男子。一个男子说，今日刷脸，垂直单位就是这样——上面还有七八十人要下来镀金，本地的要上去比登天还难。另一个男子说，是上班的日子，得上班；决定不了的事情，顺其自然。
9时许，与妻子坐客车到关刀桥，然后改坐麦子的车去湖南省平江县虹桥镇天岳关村的舅舅家拜年。一车去的还有从云溪囤谷园出发的母亲和可可，有王家出发的大舅舅。车流还不密集，沥青路平滑，约一节课时间上到了天岳关。关内路面阴处还有积雪结着冰。陪着大舅舅拾级而上，十多分钟到无名英雄墓，瞻仰蒋中正题写的“气壮山河”和薛岳题写的“浩气长存”。国民革命军第92师师长 梁汉民撰写的墓志铭镌刻在青石板上，已经模糊不清了。
下来。麦子在车里等。母亲等已经步行过了关。叫麦子给我和大舅舅合影。背景是天岳关，李元度题写的“天岳关”三个红色字在蓝天下特别醒目。
李元度（1821年—1887），湖南平江人，字次青，号天岳山樵，晚清大臣、学者。生于道光2年，4岁丧父，18岁中秀才，23岁以举人官黔阳县教谕，33岁投笔从戎。曾国藩在湖南办团练，小曾国藩10岁的李元度应召入幕，深得曾赏识。李元度是与曾国藩私人感情最为真挚的朋友之一，用曾国藩自己的话说，他与李元度不仅“情谊之厚，始终不渝”，但他们之间也曾产生过很大矛盾，最后甚至闹到撕破脸皮，被曾国藩一而再、再而三参劾的地步。曾国藩后来多次对李元度表示愧疚，认为李元度是他最对不起的人。李元度虽经历折磨，但似乎并不记恨。曾国藩去世后，李元度撰写了挽联和《祭太傅曾文正公文》以及《哭师》十二首等诗文作品，以表达自己的深切悼念之情。其挽联是：是衡岳洞庭间气所钟，为将为相为侯，自吾乡蒋安阳后，历三唐两宋迄元明，二千年仅见。与希文君实易名同典，立功立言立德，计昭代汤睢州外，较诸城大兴暨曹杜，一个臣独隆。薛福成评论这副挽联属于“周密无疵，为当时所推诵者”一类，与左宗棠、孙衣言、李鸿章、郭嵩焘等人撰写的其他挽联一样，均能“扫去陈言，别具机杼”。
11点多到了舅舅家。两层半小楼，红色春联，红色的灯笼，水波粼粼的池塘，台阶似的田垄，各样的石头，全在温暖的阳光下幸福着。舅娘在厨房忙碌，向她拜年。舅舅从一户人家的丧事现场骑摩托赶来，向他拜年。舅舅陪着母亲和大舅舅去外公外婆坟前祭拜。表弟荣来陪着我看几处池塘。麦子、可可等吃零食水果。
11点半开始吃饭。桌子摆在大门口的阳光里，酸奶杯、酒杯和菜品都越发明亮鲜艳。最先上的是酸奶和金色的炸肉。正如通城的肉皮果里没有肉，平江的炸肉也没有肉。炸肉大家都很喜欢吃，可可尤其喜欢。其他菜没上，她就吃得有点撑了。第二样上的是土鸡汤，鸡血鸡腿鸡杂都煮在里面，汤鲜肉美。舅舅给可可夹了鸡腿肉，可可不好意思拒绝，努力吃了，然后下了桌去喝茶。
接着上的是青辣椒炸牛肉。第四样是辣椒炒魔芋豆腐。魔芋豆腐是舅舅家自己打的，辣，脆，滑，人人都喜欢。舅娘一直在厨房里忙，舅舅不时进出厨房，陆续上了红烧猪脚、当归天麻羊肉粉条汤、笋片、水煮塘鱼、辣椒炒酸刀豆、扣肉和青白菜等。猪脚、羊肉和塘鱼都是舅舅家原生态出品，自然道道是美味。酒是金黄色的谷酒。母亲和大舅舅各喝点儿。舅舅、荣来与我，则是一杯杯干，不知不觉就光了一瓶。舅舅拿出三个干锅，点燃固体酒精，把鸡汤、羊汤和鱼汤继续热上，我们边吃边聊，又美美地干掉了半瓶。
13时许散席。可可在田垄追着舅舅家的羊儿。我也跟过去。母羊和小羊几乎全黑色，与远道而来的我们也很亲近。
在我们离开时，舅舅给我们准备了腊肉、魔芋豆腐、白沙烟等地方特产，一样样打好包，整齐地放进后备箱里。小车盘旋而上天岳关。安排家人、大舅舅站在“天岳”关口下的湖南一侧站好，先后请一位江西中年男游客和一位湖南少女游客，给我们拍照，以留下我们满脸的欢笑和满山的阳光。
|
2024年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