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会过去 - 瑟尘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浮生一日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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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7日

晴朗

星期六

一切都会过去

作者/瑟尘

妈妈和女儿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

可是，我跟我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大成人后有一次再跟妈妈躺一张床上的时候，当她贴近我的时候，我整个身体非常抗拒，非常僵硬，非常不舒服。每个毛孔都在排斥。我没有半点与母亲亲昵的快乐，而是难以名状的别扭。

我不知道我妈怎么看待我的，做为女儿，我在她心目中打几分。估计是不及格的。我也不喜欢我妈，越长大越不喜欢，越来越不愿跟她吐露真心。越来越对她感到失望。越来越不理解她的某些做法、想法。

越长大，越清醒地认识到，她就是不够爱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一个会因为孩子而改变的妈妈，不是一个会跟孩子沟通的妈妈，也是不会耐心教育孩子的妈妈。

我一点都不想成为像她那样的女人，更不想成为她那样的母亲。

从福建远赴东北上大学，一学期才回家一次，大学四年她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毕业后，在外地工作5年，她主动联系我的次数也是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要结婚了，她为我准备的嫁妆就是本地传统一些婚嫁用品：成双成对的毛巾、浴巾、牙刷、牙杯、暖水壶、梳子等这些该有的礼。我提议，我嫁的近，给我买一辆电动车，以后我好回家。父母都同意，并且一起去看车，我爸临时有事先回去了，我跟我妈一起跟老板谈价钱，价钱也谈好了，6000。接着就是付钱了，我妈的奇葩操作来了，在收银台前，她让我自己付钱，我生气了，不是因为我没钱付，我的心愿是，让父母为我买一件我喜欢并且用得上的嫁妆，父母买跟我自己买，意义不同，我觉得父母买，是爱女儿的表现。如果要我自己出钱，之前就应该说好，如果是心疼钱，觉得太贵了，就说好可以接受什么价位的，或者跟我商量一下买其他款式，而不是让满心欢喜的我，在老板面前一脸懵逼！当时，我差点崩溃了，就说了一句：“不买了”转头走出店门，眼泪已经快兜不住了，硬生生憋了回去。最后，我妈打开了她的钱包，付了钱，可是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筹备嫁妆的时候，外婆当着我和我妈的面提议除了传统的这些生活用品、习俗上的小物件，也应该买个大件家电做陪嫁才好看，让我问问我对象，看男方家里需要什么，其实婆家那边该有的都有了，也不缺啥，最后想了想他们家客厅里没有空调，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买台立式空调放客厅，我对象说买台便宜的就行。我觉得行，就反馈给我妈了，我妈也是满口答应，然后让我们自己去看。经历了“买电动车事件”我也秒懂了，我就自己和对象去看了空调，并自己付钱了。此事没有再提。

对了，结婚当天，我妈给了我2000压箱底的钱，就这样，把我嫁了。

后来怀孕了，我妈没有炖过或者买过东西给我吃，因为妊娠期糖尿病，住院催产，老公陪护，在医院生娃的时候，阵痛难忍，是婆婆陪护，生完住院7天，我妈来看我，但没有陪过一次夜。在婆家坐月子的时候，我妈一共来了4次，也只是看看说说话就回去了。对了，第一次来的时候拿了2000给我婆婆。我婆婆没收。

娘家亲戚知道我生了，在坐月子，都问我妈怎么没去照顾女儿，于是我妈才来4次，不然连4次都没有。婆家与娘家的距离只有5公里。

很多人小时候挨打是因为考不好或者调皮捣蛋。我挨打是因为没有完成她交代的家务。我从来不会因为考不好挨打。但是如果她让我洗碗，我没洗，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和辱骂。她是怎么打我的呢，就是猝不及防的那种，有时候是你正津津有味看着动画片的时候，她发现厨房里碗一堆没洗，脸黑黑的，怒气腾腾的就拿鸡毛掸，几步走到你身边，不说一句话，就用力挥下鸡毛掸，随之而来的是鸡毛掸的“咻咻咻”声和我的哭嚎，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挨了好几下，被打的时候，我在地板上打滚，左闪右闪，怎么也躲不过那密集而下的“咻咻咻”。很快，手臂上就出现了一条一条的抽打的隆起的红色条痕。被打，除了肉体上的疼痛，更严重的是那种挫败感，没有尊严的感觉。终于，你挣脱了跑出来了，她旋即将屋前屋后的门通通锁上，让你进不了家门。在外面晃悠到晚饭时间，爸爸、爷爷、奶奶都回来了，门也开了，我就战战兢兢地猫回家里，晚饭是不给吃的，吃就是一顿骂或打，最轻的也是一顿白眼招待。被大打一顿过后的好几天往往就是冷战期，不跟你说话，当你是空气。暴力+冷暴力。

我妈对我的教育方式就是这样简单粗暴。我不帮忙洗全家人的衣服，她就不洗我的衣服，不仅不洗，还把我换下来的衣服偷偷藏起来，让我没衣服换。我不帮忙洗碗，打。我不帮忙拖地，打。我不帮忙做饭就不能吃饭。我去外面玩，没有早点回家做家务，就锁门不让我进。被打，我跑出去，也被锁外面，扬言让我有种不要回家。回家就狠狠教训我。

我晚上看电视看太晚，我妈就锁房间门，让我没地方睡觉。
……她对我的暴力行为一直延续到了高中才减少。因为她这种教育方式，初中的我变得非常叛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偶尔还是打我、骂我。

花式惩罚没有让我良心发现，变成一个积极为妈妈分担家务的乖女儿，也没有让我养成规律的作息，减少看电视的时间，体罚只让我心里产生了恨！但是，有时候，看着厨房堆积的碗，想想辛苦打拼的父母，我会主动去洗，看着脏乱的家，我会主动扫地拖地，擦桌子，给家里来个大扫除。看着家里的一堆衣服，我会主动去洗，尽管对上小学的我来说，大人的衣服很难洗。但是，做这些之前，我都会经过一番思想搏斗，我会想反正老是挨打，挨骂，反正我在她心目中就是好吃懒做，不懂事，好几次就这样想破罐子破摔。

但是，我还是做出改变了，我妈没有。我今天帮忙洗碗了，她看了鼻子一哼：“你不要以为洗个碗很了不起！”“衣服也没收，没叠，地板也没拖……”

看吧，她照样看我不顺眼，碎碎念个没完。你永远无法令她满意。她动不动黑脸。动不动对我冷战。要不就是破口大骂。还以不给我学费作为惩罚，这让年幼的我非常恐惧，比打我骂我还让我害怕，开学注册交学费，没有学费，我怎么去注册呢，让老师同学知道了我没钱交学费，多丢脸啊！

我妈没少让我为了学费，补习费彷徨窘迫。她总是让我很费劲才能从她手里要到学费、书费。她不给我的时候，我只能找爸爸要，或者爷爷奶奶要。到处要钱的感觉非常让人觉得难过。好几次，我都不想去补课了。都被我的数学老师劝回去。我初中数学很差，根本没希望考上一中，老师很为我着急，让我一定要多去问她。没去她那里补习，我也不好意思白白跑去她家里问问题。一个月100，一学期400。我拿不出来。不是家里没钱。是我妈不给我钱。好几次延期交补习费，让我觉得很丢脸。

一回忆，往事不堪回首。当然快乐也有，只是一两的痛苦、伤心可能需要好几十斤的快乐才能平衡。伤害太多，快乐不够用，于是，成年离家后的我总忿忿不平。主要矛盾就是我们母女关系。成年后，我有跟妈妈谈起过小时候挨她打的事情，她否认有打过我。于是，这个话题我没再跟她提过。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我们总是在寻求着父母的一声对不起，而父母总等着我们说一句谢谢。

母女一场，却是越离越远了。

今天把委屈与伤心都留在这里，以后都不许再想！不许再自怜自艾！

一切朝前看！完善自己，莫责于人。

母亲节快到了，给老妈发个红包吧。
这是我的第一个母亲节，我也是当妈的人了，要更加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