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级里转来一位新同学,当时我们都不认识那个字,老师在黑板上写了她的名字,我们都说是“演演”,老师说不对不对,这个字念“寅”。 当时年纪小,不懂这个字的意思。她个子中等皮肤很黑,眼睛倒是很大,但比较空洞,可能是白眼仁过多的缘故吧。 老师说她爸爸因为工作调动,所以她转到我们学校。对于我们这群乡下土老帽来说,工作调动什么的,根本不懂。没想到的是,后来我们居然成了好朋友。 有一年夏天不记得是五年级还是六年级了,我和另一个女生去她家玩。她在她姥姥家住,她家特别大,记得她姥姥家是养鸡的。忘记是西厢还是东厢有一间仓房,像露天阳台一样一面没有墙,阳光刚好能照进来。我们玩累了就到这个仓房里面乘凉。里面有一个大柜子,上面用黄布罩着,我直直地盯了一会,总觉得里面有什么神秘莫测的东西在。 似乎听大人说过,如果是排位就会放到黄布里。夏日的风轻轻拂过年少的我,小小的心灵开始被这神秘的事物所吸引。恰好一阵风,轻轻拂开黄布,只有那一眼,我就瞥见里面果真是排位。我如释重负般喘了一口气,电光火石间想了那么多那么多。 某一年的一天,她好几天来没上学,同学们之间传言,他爸爸因公殉职。那时候我不相信,我没亲耳听见我就不相信。 后来她上学我又不敢问,但我清楚地看见她臂间的孝布。从没听她说过她妈妈,同学们都说是去南方打工了,很多年都不回来。 那时候我们都青春年少,无忧无虑,以为所有人都能轻松上阵,简单生活,却不曾想,有些人注定负重前行。 我上初中后就没有她的消息了,有一天我放学骑着自行车回来,路过村里的菜市场,看见原本就黑的她在一堆土豆豆角后面坐着,显得更加瘦弱和黝黑。我停下来,喊她,她抬头看了看我,没有理我。我又喊她,她还是不理我。既然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我也负气地骑上车子就走。
当时年少不曾想,我负气一转身,也许就是一世再也不相见。
从此以后,我们在没有相遇过,后来我们的村子动迁,更是没有她的消息了。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不知道我们如果相遇了有没有话说。我有太多的未可知,但又无能为力。 岁月似乎静好,我只愿年少她吃的那么苦,会在她成年后回报她幸福。如果今生有缘在相遇,我不知道我们能否认出彼此。如果今生的缘分已经如此,我唯有祝福,祝福寅寅女孩永远清澈如初。
我们都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人生最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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