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这个可怕又可敬的世界已经是第五个月了,第一个学期的课已经过去,第一个实习正在进行时,就像本科毕业论文导师所说的,常常在反思自己的现在与过去,灾难化一点的说法,就是怀疑人生。
感叹一句,我果然只是一个爱学习和只是囚在校园里的无知少女啊。就连学习这一部分,也感觉有一种无力感。觉得自己这个做得不好,那个做得不好,不只是做得不够好,我清楚地知道两者的区别。分数下来的时候,我会想,我付出了努力呀,我并没有随便准备,或者裸考,依然不是我预期的,报告的回馈下来的时候,我会想,明明我是认真做了的作业,依然会有一些粗心的错误。我以为自己不会有粗心的错误了,上一次各种粗心的错误,做的还是高中那些叠起来能碰到天花板的卷子呢,大学四年,印象深刻的,没有,也许,存在过,只是消失在记忆的长河里了,因为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不值得被记住。
就像一个完美主义的同学那一天说的,我以前一定是要优秀那个级别的,现在,她耸肩。
我不是完美主义,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我只是习惯尽力去做每一件事情,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会逾越半分,也不会漏做半分。
第一个实习,庆幸遇到了一个好的老师,对我这种职场小白,青葱小白,给了很多宽容,但是这种宽松不是纵容,他会提出,一针见血地提出,希望我做出改变。我的每一个小进步,他都予以肯定,然后继续观察。
他告诉我,我讲话太长太没有重点了,不够简洁,不够专业。我反思,我对个案总结的习惯从做义工的地方培养而来,事无巨细的汇报一遍过程,有时候连我的一句回应都会告诉组长,然而这种模式在这里不适用,在高效率运转的医院不适用。我要做的是在观摩案例的时候思考,分类,有一个蓝图,在说话之前组织好语言,在说话的时候用点点去诠释。
他告诉我,我总是喜欢问一些定律,很绝对性的问题。例如,是不是一定要这么做,是不是通常都是这么做。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其实我不是一个会问问题的人,我默默地叹气了,这一直是我的软肋。
他告诉我,我有一个口头禅,我不知道啊。我常常会这么说,在不经意的对话之间就会蹦出来,也许,这因为我不够自信。他说我不能这么说,一个临床心理学家说这种话太不合适了,一点都不专业。我直点头。
他告诉我,我问的一大部分问题都是一些寻求认可的话语,毫无意义,也没有回答的意义,我只是想确认自己理解的事都正确。典型的学生行为,总想问老师我做得对不对,这样做是不是你想要的,想要问清楚再去做。为什么不能多观察一下,提升一下观察力呢,看看别人想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什么,不需要问,只是观察就可以知道了。而临床心理学家需要的就是这种观察。可惜,现在的我注意力的范围依然很小。我想到了很多,例如和新症说话的时候,我基本上只看着对方的脸和表情,却很少观察他的衣着,身上是否有伤痕,是否有需要跟进去询问,下次一定要注意了。
他告诉我,我和病人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拘谨,纠在一团的感觉,这样的问题是很多实习学生的毛病,会令到病人也有一种感觉,是不是我自己都搞不定,进而会影响信任和咨询关系的建立,这就是为什么老师做案例的速度比我们快很多,因为对方信任他愿意告诉他,也因为他问的节奏快而且到点子上。这是一个不断不断不断提升的过程,我想记住自己的起跑线。
太多太多的不足,太多太多需要进步的地方。
从1月23号开始,生活会是怎样的呢。一三上课,二四五实习,星期六留给突然出现的课和事儿,星期天留给作业。上课,实习,毕业论文,家人,自己,男朋友,朋友,没有一个可以放弃的。
反复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记住去年十一月的那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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