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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20日 大雾 星期 日
-九年谜一样的青春 1    作者/≡ r
  三天前,17号,偶然,在口岸的时候,遇到了这三年来想象过无数次街上偶遇却没有真正见到的浩哥,他以完美却蹩脚的借口避开了三次大的初中聚会,无数次小的吹水会,他说不来,我也没有继续逼问,就这样,三年。
  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面居然是认识十年里少数或者仅有一次的他主动约我出来,在我家附近,毕业后第一次一起回去了浸泡在回忆里的初中,聊了很多,气氛很好,但是,并没有说到重点。
  那次见面之后的半年,经历了那么多的起起伏伏。因为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我憋疯了,根本没办法为我的专业考试复习,也像最近,每晚每晚的睡不着觉;有了和欧巴深夜谈论中韩恋爱差异和阿犯的语音聊天;性格使然,蹦出来了勇气打给他逼问他,除了这个词我想不到更合适的词语了;听到了一段毫无逻辑让我的心越来越平静的迟到的表白;那晚我们聊到了凌晨三点,然而醒来他就消失在微信好几天;断断续续的联系;大学城麦当劳通宵的夺命追魂call;所谓的确定了关系,第一次听到了他的版本的那些年;那些用短信文字的一来一回;那些少数几次的语音和电话;四月,我喝醉了的又一次夺命追魂call;很难受很复杂的心情;五月,生病,耳鸣,住院,打针,高压氧,第一次那么低落消沉;他不够关心,他不在身边;放弃治疗之后,每一天的跑步,四公里,脑里想来想去都是这段关系的去向;六月初,那条分手的短信,我还很记得,是我坐车经过区政府的时候发出去的,那时不敢面对,不敢等到他放假的见面,发出去的时候心情很平静,但是也预料到了会有接下来的避开和不见面,想到这些心就觉得很难受。
  然后,这三年,虽然我们各自恋爱,不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但是那个朋友圈还是没有改变。认识的人还是共同认识的人。我最好的男生们都还是他的好兄弟,每个假期约打球约饭,他偶尔会出现在一些人朋友圈的评论里,无关紧要闲谈的话,我曾经因为不想看到,屏蔽过他的朋友圈,删掉过他,理智回来又重新加回,女人心,摊手无奈。在彼此的小圈子里,对方都是尽量不提的炸弹,我们姐妹聚会不会怎么提到他,也没有他的男生朋友会在他面前提到我的名字,除了阿棍。 
  我一直都会认为,迟早有一天,我们是要见面的,这些事情都是要好好谈的。我的信念是,他并不是一个分手之后一辈子都不用见到的人,可以过去就过去,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方,有着一样的回忆和一样的朋友圈子,不是去年碰见,就是今年碰见,不然明年也会碰见,总有一年会碰见的。我也知道,我上次寒假约阿犯和cc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在街上偶遇他,见到他。
  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遇见了。然而,并没有准备好的一天,这种说法罢。
  17号,星期四,12点半有课,因为生病,咳嗽,妈妈回来了,我回家呆了四天,那天我犹豫过,企图逃课,但是想想又算了,没有必要的事情,我还是希望到场不听课做自己的事情,比该出门的时间晚了出门,等车也等了很久,来了一架103B还去加油了,男司机男售票员,乘客只有我一人。行驶到东海岸的时候,别克黑色轿车差点撞上来,男司机火气来了,一直骂他,轿车司机径直开走了,巴士司机去追,在收费站拦截了他,下车又是一顿骂,我看了看时间,看了看路况,心里很忐忑,感觉今日不宜出行。我过了口岸,有一架巴士正要离开,我上去,坐在第一排的空位,我过关的时候,前面两女一男,统统一身黑,看到侧脸,我呆住了,卧槽,这不是真的吧!我不敢确定,我看着他继续走,我也只能跟着走,他在那里站着,走来走去,然后抬头,两个人都呆住了,对视之后,我就不敢看他了,我只是看着前面,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我问他是不是一个人?他说和他爸一起,又对视,我是一脸吃惊,又无法对视了,真的是,望天,然后他爸经过了我,巴士也来了,我从前面上车,他从后面上车,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挑眉。
  都说了今日不宜出门了罢。
  打电话给阿鱼,发知道不会有回复的微信给阿犯,情绪都崩溃了,在地铁上,眼睛一直是湿湿的,感觉要哭出来才是释放,然而公共场合不能丢人,校巴上人又多,没有这个空间,到了学校,就是上课,上课的时候,把我们的事情都直接投射在编故事上了,Stacy很敏感地就察觉到了,我们谈了起来。下课之后,各种事儿,晚上又去男朋友那,根本没有时间让我深入思考这些事。认床的我,把本该睡觉的时间都用在了思考上。
  19号,考雅思,我18号的晚上依然在想这件事情,在阿鱼身边躺着,一直想到了凌晨两点。17号到19号,其实两天而已,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睡不好,心情不好,我知道一日不解决,我一日就不会安乐睡觉,我没有这个时间可以这么虚度,我也没有这个健康资本这样子刷夜,所以,我想到了,我要去面对这些事情,折磨完自己,我也要去折磨他,我承认我自私,但是,这件事情,我们迟早要完成的,不是最近去做,也是未知的某一天。但是,我把17号的偶遇,认为是一个契机,一个值得抓住也应该抓住的契机。
  等待考雅思,漫长的时间里,我也在思考,要不要这么做。对于我们两个的事情,姐妹们从来都没有支持过我做的事情,她们有她们的考虑,然而我每一次,是每一次,都违背了她们,在他的事情上,我真的是一贯的任性。她们觉得,我这样做对不起我男朋友,她担心我们见面会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但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想法,我现在和我男朋友很好,我们过得很开心,如果一直不偶遇,我也不会主动去接触浩哥,偶遇了,那就是契机。而我去找他,也不是为了再续前缘,而是拆除炸弹,我不希望是彼此生活中的炸弹,一个担心什么时候会爆炸的杀伤力极大的炸弹,最好是不要变成多少年多少年之后同学聚会的中年危机。也是平衡的个性,让我觉得不能把和他的事情都搅成一陀屎。
  就有了在地铁里的电话,很直接,我是谁,你在哪,我们晚点见一面吧。九点吧。一段错愕和犹豫之后,“好”
  到了希家,也是很直接,吃到几点,我在哪,你在哪,你过来吧,楼下见。“好”
  见到他,一起送阿鱼回家,一路说说笑笑。阿鱼回家了,我们才真正开始聊,从关口到海边,到贡茶,到关门茶餐厅露天的座位。
  我说,觉得是时候可以聊了吗,虽然他说,没有到时候可以聊,他说十年吧,但是我们还是说了五个小时,应该说的我觉得都谈到了。
  我很欣慰地发现,九年了,他还是稍微有一点了解我的个性的。他看出来了,那天偶遇是我不敢看他,不想遇到他,是我心虚;他也想到了,以我的个性,这样偶然遇见一次,我肯定是会找他出来的,但是他说看我那天那么不想见到他,觉得有点悬;他也说,他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这样坐下来谈这些事情,我的性格肯定会这么做。在这九年的时间里,我不知道多少次这样唐突地用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电话号码打给他,突然约见面,散步,聊天,他每次都会出现。后来,回到阿希楼下,我和他说,他一定要....他说他一定会去聚会的,放心。我说你又知道我要说这个。他笑着说你(忘记动词)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屁。这一晚,他开了很多玩笑,那个很爱说笑的浩哥,确实是回来了。
  我和他说了我的邪门版本的17号,他说他其实也很邪门。那天他爸本来说八点就要走的,他忘记了,他妈不知道,结果他睡到了九点多,一早就挨骂,等到十点要出门,他又觉得肚子很饿,又去吃了个肠粉,到了口岸刚好一架车快走了,他们马上上车,坐在位置上,有一个中年女人,疑似很像我妈的人上车走过他的位置,他还说,卧槽,会不会遇见我,结果看了一会儿,我也没有跟在这个人后面上车。结果,再过关,就遇到了。
  想必我是在他之后上车的,为了方便,我直接就坐在了第一排,上车几分钟就开车了。他遇见了我以后,我以为我是看着他上车的,wtf,我心脏能力还没有好,可以看着他走过我眼前而不捶他一拳。他遇见我之后,更加相信那个是我妈。他下车的时候,据他说,那个女人还看着他,他就以为我也在终点站下车,绝了。我下车之后,站在路边,看着他的侧脸,他没有看窗外,平视前方。
  我说,真就是邪门的一天。虽然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真的遇见是需要很多巧合很多助攻的。我那天凑巧就是晚了这么多,他那天凑巧也是很多意外的事情,一天之中,巴士走走来来,那么多班次,遇见一次认识的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说我真的两天没睡好,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和他说了,我为什么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我们就是会再见面的,我们就是一个生活圈子,我希望看到他继续在这个对我们都很重要的圈子里。他说他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知道很多人的动向,都和我说着,但是他不出现在聚会,他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说我想的太多了,我说这就是我的性格,难道他那天见了我之后就开开心心地去看亲戚,开开心心地睡着了么。第一次,说起这个事情,他说他睡得很好。过了很多话题之后,再说这个事情,他主动说,他也睡得不好,还落枕了。扁嘴,嘴硬。
  他说,好好好,谈谈谈,问我想说什么。
  我说了大一。他无奈,原来你是想来告诉我当时的理由。他说他苦恼过。
  我说了很多我那时候的心情和想法,特别是生病的那段时间,其实很需要人关心,然后经常都找不到他,不回复什么的。他苦笑,就是你心情很不好的时候,都在说卧槽,LSH到底在哪里在干嘛!说到很多生病时候的那些治疗,他说我其实没有说过,可能是,那时的我整个状态其实都很糟,可能我是没有说,因为觉得说了也没有用,他也不会出现。这是一个影响的因素,还有一个,就是没有见面。中间一直没有见面真的是非常错误的一件事情,他也这样觉得,很无奈。其实,虽然距离真的很远,需要的时间真的长,但还是有机会的,他有,我也有。因为一些原因,最终两个人都没有去做这件事情。后来,又碰到我生病这件事情,我错就错在,那时的状态让我们勇气再继续等到他七月份放假回来。他说是的。他还记得收到短信的时候,他还穿着短裤,在搞什么体育活动,就偷懒玩手机,就看到了,然后回复,然后就又被人叫走了。他那时候就有想过原因,想着想着,后来就不想了,他能够意识到没有见面这件事情其实很有影响。他说,如果见了,可能就是一个转折。所以,这段关系,还是不平等,他还是被动惯了。
  我觉得很愧疚,所以一直记在心里,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开的头,我犯的贱,我作的孽,然后我亲手断送。他却说,我这样想,让他觉得他很丢人。其实我不懂,为什么我这样想他会觉得丢人。大概是和来自不同星球有关,我没有深入去问,他也没有深入去说。我忘记了,这些话最后是如何圆过去了。
  我觉得这些过去,这些事情很重要,是因为这些事情影响着过去,影响着现在,也会影响着以后。他不会不知道我现在有男朋友,所以他才会这样说吧,“如果这些事情影响现在的话,就不要说了嘛。”我告诉他,影响现在的意思不是说会改变现在什么关系,而是对我们自己处理和人的关系有影响。我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以前的恋爱,以前的感情,以前的相处模式一直都在影响我和现在男朋友的相处模式。我现在知道一段平等的关系有多重要,懂得欣赏对方的闪光点有多重要,我也知道主动和被动是要平衡的,一段平衡的关系才能继续保持下去,还有沟通,很多事情要说出来,不要憋着,或者不告诉对方。有时候我也不够好,但是我会很注意这些。我不知道浩哥有没有听懂我的那些话。他可能也知道一些,也许他觉得想着想着头都要爆炸了就搁置不想了,也许他曾经想通了记在脑里只是放在心里,也许他纯粹觉得我思考过度。不要紧,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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