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9日星期三 多云 凉风起,寒蝉鸣,白露降。总感觉,白露是个衣袂飘飘的女子,在时序九月的时光里恍惚着我们的视线,似一道古典的美丽屏风,浅笑嫣然地把夏天和秋天无声的隔开。
昨天是白露时节,也是24节气中最打动我的一个节气,只是因为惊艳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美好句子,引起我无限的遐思:那个叫白露的女子,在清秋里,在秋阳下,在蒹葭的剪影里,在惊鸿一瞥的岁月中,留下满身的诗情画意,于无声处镌刻下不可磨灭的轻灵美艳,然后风过无痕般消失在时光的深处。
却是,从此后,秋风起,雁南飞,文人墨客都会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白露菲菲”的感叹,斑驳的文字里,有了沧桑苍凉:“白露横江晓月孤,红尘断梦识荣枯”;“ 悲秋将岁晚,繁露已成霜”; “红衣落尽暗香残,叶上秋光白露寒”; “白露伤红叶,清风断绿萝”;“怪底朝来衣袖薄,一川白露下蒹葭”…….
蒹葭,是我童年记忆里那一大片芦苇,清凉的水波荡漾,瑟瑟的芦苇已经白了头,嬉闹的孩童肆无忌惮的用扁平的小石块打着水漂,旁边的老婆婆们一边闲话家常,一边编制着芦苇席、筐等家中日常能用的器具,夕阳红润温和,淡淡的晕染着画面中的每一处。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葭凄凄、白露未晞;蒹葭采采的,白露未已”的诗句,只是感觉眼前这样的画面,有着说不出的美好和纯净,虽然时光已远,这仍然是我记忆深处历久弥新的场景,不能忘怀。
后来,特意查了关于蒹葭的诗词,每次读来,蒹葭的芬芳便从岁月的河畔飘出,飘成旧时年华里最美的意境:“平波不尽蒹葭远,清霜半落沙痕浅”;“蒹葭风外烟笼柳,数叠遥山眉黛秀”“蒹葭漫漫秋风多,坡池水落枯苇柯”,“苍茫蒹葭水,中有浔阳路。”“岁暮蒹葭响,天长鸿雁微”。“楚地蒹葭连海迥,隋朝杨柳映堤稀”……
岁月已远,情怀依旧。在白露来临的季节里,我该去何处折一枝蒹葭,染一身霜华?只是,穿越凉凉的秋风,慢看层林尽染,夕阳西下的时刻,遥想当年的月华之中,有着怎样的蒹葭、白露、秋水、伊人,从远古一路款款走来,走成华夏五千年的文化积淀,在每一个你我心中,反复的来,反复的去,反反复复,轻声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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