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10 - ≡ r的网络日记本 - ｀外面的世界｀

作者日记本：《｀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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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10日

晴朗

星期一

20141110 作者/≡ r

  20141110，一个应该要记得的日子。
  还有20130526。
  上周二回家的时候，也大概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站在那个家里。因为搬家，一片狼藉，旧物，树叶，灰尘，就像是被扫荡过后的空房，弥漫着很强烈的悲伤。
  我蹲在地上，理着有很多记忆的旧物，挑选着积累了那么多年的《女报》《伊周》《ELLE》，抢救着初三中考前那张充满着六班情谊的大字报，翻看着小学初中收到的各种贺卡，找到的高三倒数的那张纸，向妈妈解释那些小黑点都是我回家的日子，那么无望又枯燥的高三，只有那些黑点才是真正的快乐。
  看着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是满满的回忆。
  三楼的天台，有突然过来倾诉说和家里吵了架的狗王，有第一次全家一起在天台看烟花的瞬间，也有小时候玩兵捉贼带着大家一起躺着看星星，还有顽皮的小时候朝对面的石墙扔水气球。2004年搬上来的时候恨不得就住二楼三楼，把大天台好好整理规划一下，变成又有情调又实用的小天堂，花花草草，桌桌椅椅，想到就觉得美，可惜最后因为阿婆腿脚不好要住一楼，三楼就成了租客废弃的天台。那些年，最美的月亮，都是上来看的。
  三楼的房间，从2004年一直睡到初中，房间里都是以前的家搬过来的书柜衣柜，一个完美独立的房间。爸妈上楼的声音，随时都能听到。初一那年和邓哥度过了一段奇妙又痛苦的补习周末，细节都不太记得了，印象最深的就是，还在用牛津的英文课本，挣扎地背单词，望着窗外看云识天气和用电脑摄像头渣像素的自拍。又傻又天真。这么多年了，我最怕的还是他，他就像是冰格。
  二楼的大床是大家最念念不忘的地方，姐妹们和高中死党们都爱那张床，我们都试过集体睡在这一大床上，总是说要来家里滚床单，多少心事，都是在这张床上说了个痛快。
  二楼的厨房，曾经发生过意外，有个阿姨曾经把玻璃撞碎了，那一地的血吓到了我幼小的心灵，还记得装作很淡定地和别的妹妹接着玩。
  二楼的大厅，打过深夜麻将，吹过通宵水，八月份的时候大家都热热闹闹地聊了个痛快的六班聚会，最后一次在靠山靠海多房间的家通宵。去年的六班聚会两场都在我家，打边炉，吃烧烤，通宵。很多年前的小学聚会也来过一次，感觉就是打打牌，吹吹水。
  二楼的阳台，试过停电的时候睡在外面喂蚊子，爸爸还在家的时候常常洗地，每次聚会我更爱的都是呆在阳台和一两个人吹吹水，每次聚会总是舍不得放c菜一个人在外面抽烟苦闷，我多担心他玩得不好不开心，每次都是忍不住出来陪他说话，厚脸皮的是我拉着他说话。人，最重要就是过得开心嘛，踢维逼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二楼阳台藏了我多少次想跳下去试试的欲望，大概还是那个青少年期大脑发育未完全倾向于危险行为的表现。
  家里各个角落，还有呆瑞的痕迹。那几个地方时呆瑞最爱的撒尿地，早上起床看见他的屎屎尿尿我这个不孝女都当作看不见，让妈妈去清理。每一扇房门都还有呆瑞挠过的痕迹，木门都是一个个条纹。呆瑞最爱的地方，楼梯底，床底和椅子底。呆瑞离开那天，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过，吐过的地方，和他最后离开的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在这十年里，他瘸过几次腿，鼻子和猫猫打架被抓伤过，背上和大狗打架被咬过，拉过无数次肚子，吐过无数次，抓过无数次虱子。呆瑞被我踩过，踢过，踹过，也摸过，疼过，亲过，还帮他擦过眼屎、擦过口水。以为他活不到我高中毕业，他过了，以为他能活到我大学毕业，他却在大一的夏天默默地离开了。
  呆瑞离开那天，是雨天阴天，下午雨过天晴，他就瘫在门口晒着太阳离开了。我不敢摸他，妈妈说他的身体已经硬了。带着他去了不远的山，埋了，烧了香，再也没有靠近过那个小山堆。这次回去，必定要去拜祭一下，悼念一下，每一个有呆瑞的家都要拆了，之后的生活就真的没有呆瑞的痕迹了。噢不，想到现在住的地方，那时候呆瑞也肯定来参观过。
  呆瑞离开之后，有痛哭过，今年夏天在烟台的小树林里看到初生小狗，长得神似呆瑞，摸着摸着就泪流满面了。其实我是爱得深沉啦。呆瑞一定会上天堂的，在天堂当一条欢乐的狗，虽然他搞大妹妹肚子好几次，连娘也不放过，是一条多情浪子狗。
  今天，这个家，被夷为平地了。
  这真是一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