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杂记 - 紫兰雅韵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紫兰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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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6月24日

阵雨

星期日

感冒杂记

作者/紫兰雅韵

    这些日子，感冒病毒似乎和我家较上了劲，先是婆婆，接着是孩子，我们夫妇也未能幸免。先生吃过成药后稍见好转，反倒是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起先，是遇上一阵风，或是经过风扇、空调旁边，喷嚏开始一个接一个打起来。鼻涕眼泪在身体每一次的震颤后都如放学后奔出校园门口的孩子们似的，发疯似的涌出。那天晚上上网，拿了面巾纸放在电脑旁边，不停地撕扯，不停地擦拭。第二天上课，情况更糟糕一些，流鼻涕的同时咳嗽也就开始了，致使眼角的泪腺也鼓胀地挤出水珠来迷蒙了两眼。孩子们都关切地看着我，一下课就不停地询问着。
    等到下午，喷嚏不打了，鼻子里像安了水龙头似的，自动开关，开的时候清鼻涕一串串的往下落，关的时候呼吸困难。还是坚持修改了同事的论文。等到放学，只是感觉浑身凉飕飕的皮痒，好冷。于是吃了先生拿来的什么百服宁、银翘片之类的感冒药，来不及吃饭就躺床上去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盖了好几床被子都觉得冷。及至半夜，又喝了一杯水的工夫，觉得周身的皮肤有些紧绷绷的，知道是开始发烧了，心里也有些暗暗的窃喜，已有一两年没有发烧过了，在报纸刊物上多次看到，发烧是对身体的一次检阅，可以刺激免疫力的增强，只要烧得不是过度，就不用理会。我再次躺到床上感受这次发烧历程，发烧首先从皮肤开始，接着是冒汗。温度再高点的时候，已不能让我觉得是在享受这发烧的乐趣了，皮肤的困顿已从外皮向内里转移，头晕乎乎的，外表的燥热和内里器官的膨胀，让我在床上已不能保持一个姿势了，趴下了想仰着，仰着了又想侧着，侧着了伸开腿也不对，蜷起腿来还是不对…… 先生一面不断地帮我换着冰块，一面不断地小声说着：“明天一定要去看医生，不能逞强了啊。”

    第二天一早，就叫醒我，说是起来看医生了。猛地起来，眼前一黑，就又倒回到了床上，先生只得用双手把我从床上托着扶起来。只好向领导请了病，请办公室姐妹们帮忙做完当天必须完成的任务。到了医生处，医生说温度太高，吩咐要打点滴。乖乖躺到病床上打点滴，打着打着，就朦胧地睡着了。大约两三小时，我又被自己的呼吸叫醒了。这时的发烧已开始退去，只是鼻孔的通畅让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有直通脑际的难受刺激，以前是鼻孔流鼻涕不透气，但现在好像鼻孔是一个直通的管子，没有了一点阻挡，吸进去的凉风刺激着鼻腔难受，呼出来的又是滚烫的热气，又刺激着鼻腔难受。我用双手捂住了鼻子，让进出我体内的空气在我手做的缓冲区里调和一下它们的冷热，总算缓解了鼻子太过透气的难受。
    午饭时分，点滴打完，说是要连续打三天。下午头晕乎乎的，咳嗽就肆虐开了。总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卡着什么东西，莫名的痒痒的，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到了晚上一上床，咳嗽愈演愈厉害，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一咳起来似乎不想停歇。不由得使人想起肥皂剧，连着一起上演在电脑里，没有开始，没有结局，甚至过程或许都是悲悲喜喜不甚连贯的故事。
    第三天、第四天继续打针，咳嗽继续着，药物已形同虚设，而咳嗽的意志依旧激昂，从来没有那次咳嗽，可以持续这么长时间，当这样的被侵袭渐渐习惯了后，我竟然在无奈中包容了它，收留了它，接纳了它，而使它顺利成章地成为我身体的一分子。就这样，咳嗽陪伴着我好几个晚上。咳得胸口痛，肚子痛，在这些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我甚至已经想不起谁，想不起一些事情，我认真地咳嗽，一心一意地咳嗽，并在这些咳嗽中感受到身体发出的长久的沙哑之声，没有谁，可能代替这场咳嗽给我的最亲近的疼痛，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这场咳嗽停下来，我在咳嗽中，看见玻璃上的呵气，寂寞地流下来，模糊了视线。哦，可怜的咳嗽。

   感冒的日子里，不断有亲人和朋友关切地询问：好些了没有？我说好多了，或许电话里难免依旧控制不了咳嗽几句，但是心底一下子就温润潮湿起来。尤其是乡下的父母：“要坚持吃药呀！小时候你不愿吃药，常常把药偷偷扔掉，我们不知骂过你多少回，最后还是每次捏着你的鼻子把药灌进去才放心。”我说好，心里想着父母对儿女的好。许多时候，我们想要的的不就是一句话的温度吧。就像远离时对儿子说：“宝宝，我们真的爱你。”像分别时对朋友说：“我们会想你的。”也许就是这些不经意的句子，在心底掀起过波澜，在平静下来的岁月里念起，仍会觉得是那样的亲切。
   于是，为了感冒好得快些，我拼命地喝水，乖乖地吃药。想尽快冲掉那些不适，可最终却在它的蹂躏下头晕目眩地数着日子。感冒接近尾声，我只得举手投降说：不要再来了吧！它却笑笑：谁知道什么时候我又想你了呢。
    原来有时候想念也是一种病毒，我突然原谅了它。若一切都是好好的，我们可是不会珍惜。没累到爬不起来不会珍惜睡眠，没病到头痛欲裂不会珍惜身体，没爱到转身离去不会珍惜拥有。若完美无缺，我们就会轻视我们的这幅皮囊。
    感冒似乎让我懂得：只有给一些苦难，才会多一些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