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终于露笑脸 - 田野秋色的网络日记本

作者日记本：《云里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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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7月17日

雷阵雨

星期二

老爸终于露笑脸

作者/田野秋色

    自从入院以来，老爸总算能配合医生的治疗，9号血压基本稳定，10号便取消了心电监测仪，也不用吸氧了。11日因为来了新的病人，加上普通病房里有了床位，老爸跟同时入院的老张叔一起转入普通病室。
    14日，普通病房里住入一位85岁的高龄老人，脑颞页出血20ml，已经两天了，才送来医院，之前在乡卫生院住了一天，入院时老人非常清醒，看起来平时比我老爸的身体可是好了N倍。13日上午这位老人突然不安起来，发烧、昏迷、说胡话……
    这一天是老爸住院满一周，感觉半边麻木的状况有所缓解，但增加了些咳嗽，而且咳得特别厉害，这样用力咳嗽可是非常危险的，把新情况告诉医生，Z医生要求作CT复查，再作个胸透，但仍然要严格卧床休息。因为感觉不错，老爸已经多次出现过自行坐起、在帮扶之下上厕所等行为。
    下午下班之前，CT拿下来，看到没有新的出血，我们心里都舒了一口气，胸透结果却又让人犯愁：几十年前曾经患过的肺结核居然又出现了！老公沉不住气，拿到片子时在门外犹豫了几分钟，大概就是这一小动作被老爸老妈看在眼里，虽没问什么，但14日上午老妈却告诉我老爸昨晚有些悲伤的话语，吓得我赶紧把实情相告。
    去问Z医生该怎么办，Z医生看了报告，告诉我们别紧张，虽说是传染性疾病，但现在的咳嗽没痰，病情处于闭合期，传染性很小，吃药就可以了，但按照医疗程序还是要请感染科医生来会诊以后才能给药。
    一直等到15日，我耐不住了，照这样咳下去非出问题不可，一上班又去问医生什么时候给药，Z医生先开出处方让我们抓药（这时候才知道Z医生曾在感染科锻炼过两年），又拿出一张请求会诊的邀请单让我们送去感染科交给值班医生。
    照她的吩咐到感染科楼，这里着实没几个病人，怪不得早听说他们抓病人抓得厉害呢，值班医生承诺说下午过去看看，我有点纳闷：现在也没病人，干吗不马上就去却要等到下午呢？难道不知道病人是等不得的吗？但想到这病已经在用药便不跟他哆嗦，我悄悄地对老公说：“这一邀请他们肯定要求转过来，你信不信？”老公一笑。
    下午医院没事我出去办点事，晚上直接回到医院。一会儿老公也赶到了，悄悄告诉我说：“值班医生在会诊单上批注了几个字：按照传染病法建议转入感染科治疗。”原来感染科值班医生刚刚打电话给他，要求让病人转到他们那边——果然不幸被我言中了。老妈着急地说着下午感染科医生来要求转院的事，说老爸一听要转科室居然急着说要转过去的话干脆就出院好了，他担心转过去不舒服呢。
   连忙劝慰，说这些都是医生们一起商量之后才能决定的事，不是哪一位医生说了算的，按照法律是应该转过去，但是现在危及生命的还不是刚刚开始的结核，而是心、脑、血压问题，医生会考虑的。
   正说着，Z医生来看监床上反复发作的病人。老爸一听Z医生来了，象等到救星似的，猛然抬头敏捷地探起身子，恰被Z医生逮个正着，免不了批评劝说：“老老爷呀，你这样是拿生命作赌注……”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老爸一听，突然咧嘴笑了，露出还没来得及安上的牙洞，左手慢慢在头顶摸索，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这种久违的表情和举动真让人哭笑不得——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老爸露出笑脸！我心中居然泛起一阵感动……
    我告诉Z医生老爸的担心以及刚才异常行为的原因，医生心中大概也有些感动至少有些成就感，她大概也没想到病人会对她如此依恋！Z医生耐心地列举了一连串脑溢血病人因为突然性动作、过分激动的心情而导致新的危险甚至丧命的事例，老爸乖乖地听着。
   16日一早，我赶去医院，先问Z医生医生间协商的结果，她告诉我主任正在等感染科主任过来商量，我赶紧去找科主任，告诉他病人的心理以及身体情况，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他又电话催促感染科主任过来。大概等到要下班的时候，Z医生来病房拿胸透的片子，说是感染科主任要看。我立即跟过去，年轻的感染科主任随意地看了看片子，就下了结论：“就在这边治疗！”看来这结核病果真如Z医生所说还不具备传染性（否则我们住在这里也良心不安呐），赶快溜回病房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老爸高兴地问：“不用转院了？”听到我说当然，好象放下什么大石头似的静静地躺下，不再烦躁。
   其实感染科那边的住宿条件远比这边好得多，至少是单间嘛，可是老爸天生爱热闹，跟老张叔等几位病友处了这段时间就有点舍不得离开了；一入院主治医生便是小Z医生，态度好认真负责，也是老爸喜欢的。不转科室，也许对他心态的调节可能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