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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23日

晴朗

星期 一

80后农民的记忆    作者/MOYOO
    许多事情,和记忆越来越远!而记忆,多数是为自己纯真的磨灭以及自己的迷失而抱不平。记忆与成长一直做着誓死的消耗战,而改变的,只是自己眼中的世界,还有自己——那个农民。
    汽车行驶在这个熟悉的西临高速上,沿线是那些熟悉的村庄,以及那蜿蜒起伏的秦岭山脉。这趟回家,要先坐26小时的火车,然后再从西安坐长途车到渭南。舟车劳顿赶不上回家的喜悦,当然也在检阅自己的记忆。想想这20多年,除去上小学的7年外,中学、大学、工作基本上都在外漂泊。车上司机同刚上车的一个女孩交待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说着如何避过超载检查人员,无非就是她是司机的哥哥或者同事之类惯用的伎俩,脑子里冒出是不是司机想咔姑娘油这种龌龊的想法,干脆把头扭向窗外,看着窗外的景色,也谈不上什么景色,几片桐树林空隙中露出红砖蓝瓦,地气慢慢上来夹杂几丝炊烟,让桐树林小村庄蒙上了一层薄膜。笼罩在仙境也许是孩时的想法,时至深秋,几家早种小麦已经露出尖尖的芽,如同诗中“草色遥看近却无”。但是却是稀稀拉拉,肯定是哪个偷懒的庄稼汉用旋耕机播种的。一个用红砖墙扎起来的学校在几个桐树林村庄之间,之所以是学校,是因为中间有面五星红旗和那破旧的校舍,和20年前一样,同样的破旧,不一样的是原先的窗子是用塑料纸订起来的,取而代之的是玻璃。回想我的小学时代是在我们几个村子之间的一个只有三个年级两个老师的小学校度过的,每到秋种以后,老师就要求每个学生从家里带来塑料纸,在高年级同学的帮助下把各个班级的窗子钉起来,以抵挡低温。但是这个工作要重复好几次,因为窗子是我们最好的通道,桌腿板凳腿是我们最好的玩具。脑中浮现了学生时代的黑板,还有那个上课睡觉睡到满是口水的玩伴,还有那片下课基本都挂在树上吃桑椹小树林。不过那个时候我的学习一直很好,也一直是班长,现在想起来有点可笑,在学校的乖巧、好学都是为了一张三好学生奖状和几个作业本奖品。前几天二姐打电话给我说大帅也就是我的二外甥整天逃学上网,准备让他退学拉砖。想想现在外界对孩子的诱惑真的是太大了,学校附近就有五六个网吧,也不管成年不成年,上课时间还是放学时间,照单全收。而我们那个时候的玩具就是桌子腿板凳腿、背马打仗、斗鸡,同学家里给买了个积木,我们足足玩了三个月。拉砖!成什么话,他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当然他的决定遭到我的极力反对,这次回家这个也是我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好好和外甥沟通一下。拉砖是我们那个村庄主要的经济来源,家家户户都有拖拉机,青壮劳力盖房子、娶媳妇都是从砖堆里用汗水一点一滴挣来的。说好听点是搞运输,五千块板状(不是我们在论坛里面拍人的那种)就依靠双手装卸,一天的利润也就是五六十块。西潼路上拉砖的人随处可见。知识在这里还没有砖头重要。
    下车后,还要倒趟车才能到家,汽车站外到处都有随处兜客的摩的、和争客的小公共车,女人手里拿着钱与路人议价,车里很破,有很重的味道。别无它法,还是赶早回家要紧。小公共车开始起步了,开得很慢,女人把头深出窗外,叫喊着:“走不走?走不走?”直到车里挤满了人,车子才支支吾吾的开足马力,在飞驰。真担心车轮子到站还有几个。脑海里泛起了武汉公交车521的英雄故事。一个急刹车把我从湖南拉回到陕西,车子到了渭蓝路收费站,还和几年前一样,“贷款修路,收费还贷。”这个收费站矗立在此地已经有18年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贷款,旁边的灯柱上有着好几个高空摄像头,还有什么诸如减速条,栏杆、车牌摄像头、和水泥墩等配套工事有个小指示牌引起了注意,“禁止急刹减磅,一磅为准,概不复磅”。还在继续着官匪互斗的游戏,但是谁是官谁是匪都不好概下定论。文化与科技的进步只是加重了双方的武装。这个游戏要做多久,也许只有路边百年的老柿子树知道(谚语:千年柏、万年槐、不信你问老柿子来)。
    村庄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村庄,那里有棵树,那里有堆野草,都在记忆中分门别类。回到家中少不了嘘寒问暖,客朋满座。少不了父母的三个响头。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是父母那憔悴的面容以及那满头的白发,是啊,快七十的人了,亏欠他们太多了,这次就不外出了,有道是:“双亲在而不远游,不登高,不临渊。”这里是我的根,这里是我的家。
天刚蒙蒙亮,老父亲在院子里收拾着活计,弄出细微的声响。早起是农家人的特点,睡眼惺惺的爬起来,“地远,我和你妈不到五点就起来了,就怕吵醒你,让你多睡会,不曾想!”。老父亲面有愧色的说。拉着父亲亲手打造的架子车,小心地走出这个还未苏醒的村落,怕打扰这村、这树、这田的美梦,但还是扰乱了风、打碎了雾、碰洒了路边草叶的露珠。“爸,天都快亮了,怎么不见农忙的人啊?”老爸笑了笑说:“现在的庄稼人啊,都猴精猴精的,都在算小帐,谁还顾及那几亩薄地啊,都想着法子在赚钱,差不多都去拉砖去了,这段时间宁强重建家园,拉砖利润可大了!好多人一天都能跑七八趟。家里的地随便拾掇拾掇用播种机将就地种了得了。”这时才明白这里才种小麦而昨天在路上的小麦已经发芽,就是怕影响农忙时拉砖。二外甥的前途及早的定格在退学拉砖多少也受此影响。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都说小孩是初升的太阳,但不知道在这块土地上,这样的太阳还要重复升落多少回。家里共有六亩地,除了几片需要人工重以外,剩下的也都打算用播种机,现在的商家也看到了这片土地的命运,种小麦不像以前还要用什么“尿素”、“氰胺”、“二胺”又是犁、又是种、又是平、又是耙的现在只用“小麦复合肥”加旋耕机就行了,连挖玉米秆、除杂草都省去了,直接用旋耕机打碎到地里就行了,还说连肥料都省了。我们在母亲打电话说饭好了的当口已经把一片六分地收拾的停停当当,麦籽也舒舒服服的躺在泥土中。父亲边擦汗水边看我手中的手机,笑笑说:“这个小疙瘩就是好使!”太阳点燃了天空,烧红了她怀中的一切,不知道能否点燃这片土地的希望。老父亲浑浊的目光,弯曲的脊梁不知道要重复多少辈。背光成为一个剪影,深深烙在我的记忆当中。
    农家人一天两餐,不像城里人那样还要吃早餐。12点是中午饭,下午饭要到5点多。中午饭后执意要和父亲把一处稍远的地也弄完,以减轻父亲的工作量,老妈说,“你难得回来一次,去看看你二姨吧?她好几次都打电话念叨着盼你回来呢?自从你姨夫去世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是啊,我上初中的时候在二姨的镇子上借读了三年,二姨都是叫妈才答应的。二姨家离这里十几里路,骑着姐夫的摩托车,战战兢兢的上路了。说是战战兢兢也不为过,因为大小父母都特宠我,不让我碰那些危险的东西,说来羞愧,到现在我连摩托车都不会。还是在我11岁的小外甥的指点下,我才驯服了这个铁家伙。二姨的家在一个镇子中间,相对比较繁华,街道两边开了好几个理发厅,还有中国移动、联通的小充值点兼卖手机的小店以及卖各种小吃的地摊。原来的泥泞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水泥路,给这个小镇增添了不少色彩。但是我的水平还停留在推车的份上,看着旁边几个十几岁的小孩骑着摩托车呼啸而过,更多的不是羡慕,而是担忧。如同这个镇子一样。
    这只是中国农村的一个缩影,不知哪个作家的作品里面有这样的句子,“中国的农村处在一个乱的年代,落后与发展的中间,他想不停的发展以远离落后,但往往造成了农村的混乱不堪。”乱只是和记忆相比,而记忆中的温顺只是自己在那个阶段看不到事情的背后实质。而怀念只是怀念自己那被糟蹋以尽的单纯与无知。
    作为80后的一代,面临更多的磨练与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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