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懒懒的，什么都不想做。工作忙起来的时候水都没得喝，空下来又让人闲得发慌，总是想抽烟。但即便是忙，也没有热情。世态不佳，我们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外资，谁知道哪天就撤资了也说不定，人浮于事。流程多，层级多，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整个公司给人一种臃肿的感觉，总是让我想起马斯克接手前的Twitter。没有迹象表明我们要撤资，反而在招人，但team里每个人都在议论，怎么总公司现在变成这样了，以前那拨人不是这个风格的啊，照这样下去，离关门不远了。总之，看上去红红火火，实则人心惶惶。
最近认识了一个老乡，加了微信，见了一面。我们很少聊天，他也在一个走下坡路的外资里，做销售。那天我们见面一起喝咖啡，我提前2个小时就到了，我喜欢那家咖啡馆，享受一个人独处的咖啡时光。他走过来时，我有点惊讶。现实中的他，比照片中黑很多，也许是喜欢户外运动吧。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是他在讲，讲我们小时候家乡里的事情，讲那些我已经记忆模糊了的往事。我觉得很累，我想回家躺着，但又觉得不礼貌，就勉强听着，他开始讲起来当年抗战时城市沦陷的事情，我们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我实在没有兴趣，很累，就用手托着腮继续听他讲。
他有一个儿子，跟他。与前妻分手是因为她不知为什么染上了狂刷信用卡的恶习（浩子的前妻也一样，这都怎么了），怎么也戒不掉。我姑且听着，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我能说什么呢。我相了这么多次亲，还没见过一个男人说自己对失败的婚姻也有责任或者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总之永远都是前妻的问题，各种奇葩的问题，总之是把自己洗得一干二净。令我厌烦。
见过面后，我们又短短地聊过几次天。那天，我毫无征兆地把他删了。他又希望我把他加回来，我就又把他加回来了，就像删掉他一样，没有理由。他说我能在80年代就出国，家境肯定不俗，比他好多了。我没有心情跟他讲我家的故事，我只想跟他讲一句：你懂什么，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可就连这句话，我都懒得讲，随他怎么想吧。
之前还见了一个科研人员，是研究量子物理的，自己成立过公司，疫情期间倒闭了。50多岁，奔60的人了，现在还在为重新创业整日奔波。哦对了，还欠着债没有还清。见第一面的那个晚上，我们聊得非常开心，我厚颜无耻地问了他很多量子学的事情，量子纠缠什么的，他耐心地解答，我想着反正这不是我的领域，不丢人，呵呵。他长得人高马大，白白净净，是我喜欢的类型。
第二次见面就不那么愉快了。我们夜游浦西街景，然后他请我吃饭。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朴素的两碗面，连个小菜也没点。我不是个贪图享乐的人，只要衣食无缺就行了，但这么节省，让我有点不适。后来他解释说，还在还债，还在筹备资金，就让我更加不适了。最让我感到不适，并做出删除决定，是他在见过两面以后就提出同居或者领证，让我帮过去住，连上班通勤路线和时间都给我计算好了。现在的我，对这种见过一两面就想要在一起的男人，心里非常抗拒，觉得膈应。我当初跟浩子说不想上床，搞得他以为我性冷淡，所以这个我不想再提了。我也没办法拿他这个年纪还在背债打击他，这话真的说不出口。总之那个晚上，在电话里叽叽歪歪了一个晚上，我终于说出了那句“你换个人吧”。他听了后，回了句：“我明白了，那再见了”。挂了电话。当机立断就把我给删了。说实话，这性格我还蛮欣赏的。但我一想到要跟他一起背债前行，立觉压力山大。我一辈子不买房都没关系，但不能有贷款，我会每天都过不好的。
把老乡加回来以后，他又提起了家境的事。我终于跟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提出来相处一段时间试试看，我说好。没有心动的瞬间，没有热情。
在读《糜骨之壤》。我总也记不得作者的名字，只知道她是个波兰作家。这本书我目前读到一半，舍不得读下去了，怕读完。我太喜欢这本书了，这个女作者取替了石黑一雄，成为现阶段我最喜欢的作家，没有之一。她会让我产生那种自己有朝一日也成为作家的幻想，她的文字，太是我的风格了，只不过要好上一万倍。爱死了这本书。
明天又要和总部开会，讨论一个久拿不下的case。怪累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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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