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时间太长,便常常醒来。被窝里很温暖,没有怎么咳嗽,似乎也不发烧,也无酸痛的感觉。左翻,右翻,伸展手脚,蜷缩身子,总能找到一个舒服的一个睡姿。对一个病人来说,能睡着是老天给的极好的补赏。 6点多起来,泡了一袋999感冒药喝了,喝点儿温开水,含一片维C。到一楼卫生间上厕所,下楼与上楼,也不感觉困难。对一个病人来说,生活能自理,也是老天给的极好的补偿。 继续上床。学习强国。音频部分除了几个短新闻,还听了《乡村振兴这一年》长文。视屏部分继续《当诗遇上歌》之《婉转动人歌长恨》。 8点多了,窗外对面人家的墙壁上已经铺上了阳光。测体温,36.8。感觉到饿了,想吃重口味的。起来,换下棉睡衣裤。N95口罩。手部消毒。下楼,妻儿还在熟睡。一个人出门买早点。熊大店昨天就关了门,初小超市旁边的早餐店今日关了门。往九宫客运站方向去,家滋味店开着,买了白水蛋和热干面。端了回家上三楼吃。蛋吃了。热干面几乎吃光了。又剥了一个沃柑吃了。也许是味觉还没有完全恢复,感觉沃柑并不甜。 繁稀说:“阳康之后应该去买以前舍不得买的,吃以前舍不得吃的,爱以前没好好爱的———好好爱自己!好好爱这个世界!凡是爱不能治愈的,药物也无能为力!(伟大作家说的)”后面这一句话很熟悉,是哪个伟大作家说的呢?搜搜,是马尔克斯,出自他的小说《爱情和其他魔鬼》。于是在微信读书里充了钱,开始看《爱情和其他魔鬼》。 扉页上有:献给浸在泪水之中的卡门·巴尔赛伊丝,下面附有介绍:卡门·巴尔塞伊丝(1930—2015),加西亚·马尔克斯的文学经纪人。这是第一次看到作家把作品献给其经纪人。搜搜,卡门被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版权经纪人”“文学巨擘背后的女人”,在她2015年去世之际,仍坐拥着300多位西班牙和拉美作家的著作权,其中六位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前言后是正文,“十二月的头一个礼拜天,一条脑门上长着块白斑的灰狗在市场里错综的窄道上横冲直撞,先是打翻了卖油炸食品的桌子,接着把印第安人的货摊和卖彩票的棚子撞得稀烂,最后又顺道咬伤了沿路碰上的四个人。三个是黑奴,另一个就是万圣护佑的谢尔娃·玛利亚,她是卡萨尔杜埃洛侯爵的独生女,那天她带着一个混血女佣去买一串她十二岁生日庆祝会用的铃铛。” 谢尔娃·玛利亚的母亲叫贝尔拉达·卡布雷拉,“出身于一个人们所谓的“柜台贵族”家庭;她风流成性,贪得无厌,凡事爱热闹,胃口大得堪比一支军队。然而,不过几年时间,因为贪吃发酵蜂蜜和可可饼,她便美貌不再。一双酷似吉卜赛人的黑眼睛变得黯淡无光,那股机灵劲儿也不见了,下面便血,上面吐胆汁,从前美人鱼般的曼妙身材变得十分臃肿,皮肤蜡黄蜡黄的,活像一具停放了三天的死尸,而且放起屁来又响又臭,连猎犬都会被吓跑。”
表弟先来、妹夫文子,以及读高三的侄女香香,还有常州的麦子,陆续都有了症状。大家上班的仍然上班,读书的仍然读书。这病嘛,你不把它当回事,它就真的不算啥。即使是一回事,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一切都不是事。 继续看《爱情和其他魔鬼》。侯爵问第一个给谢尔娃·玛利亚看病的医生阿布雷农肖,“那这段时间还该做些什么呢?”“这段时间,”医生说,“为她演奏音乐,给家里放满鲜花,让小鸟唱唱歌,带她去看看大海边的黄昏,为她做一切能使她快乐的事情。”医生告别时在空中挥了挥礼帽,用拉丁语说了句客套话。可这回他出于对侯爵的尊敬把这句话翻译了过来:“凡是幸福无法治愈的,任何药物也都无法治愈。”第86页,第一部分结束。 第二部分开始讲伊格纳西奥——谢尔娃·玛利亚的父亲的故事。伊格纳西奥20岁时爱上了疯人院里的疯子杜尔丝·塞莉维亚,遭到了父亲的反对,伊格纳西奥反驳说,“一个疯子,只要有人能接受他的逻辑,他就不能算是疯子。”但还是被父亲流放软禁。伊格纳西奥最终放弃了爱情,被父亲安排了盛大的婚姻。新婚妻子叫堂娜奥拉娅,热心带他散心,教他学弹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堂娜奥拉娅来到了从未亲近过的丈夫的卧室。“这张大床有一半是我的,”她对他说,“我现在来要回我的那一半。”他不为所动,她也从不动摇。可惜,堂娜奥拉娅被闪电击中身亡。“那道闪电是我发出的。”杜尔丝·奥莉维亚主动安慰伊格纳西奥,对他说从今往后无论在厨房还是在床上都将做他温顺的奴隶,但侯爵还是不为所动。“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结婚了。”他发誓。然而过了不到一年,侯爵就悄悄地娶了对他霸王硬上弓并且怀了孕的小他29岁的贝尔纳达·卡布雷拉。 不足七个月生下来的女孩就是谢尔娃·玛利亚。“她会成为一个婊子,”侯爵说,“要是上帝肯赐予她生命与健康的话。”作家由此又转入讲述小女孩的故事。得知女儿可能患上狂犬病后,侯爵开始无微不至地照顾女儿。几乎从不说话的女儿问过他,是不是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爱情能战胜一切。“没错,”他答道,“可你最好别信。” 新任主教召唤侯爵来了解女孩的情况,然后询问阿布雷农肖的情况。此时,神父塔诺·德劳拉上场了,“天太热,德劳拉神父穿着一件长袍,脚上是双和主教穿的一模一样的凉鞋。他神色紧张,面色苍白,目光敏锐,满头乌发里有一绺白发搭在额前。他呼吸急促,两手发烫,似乎不是生活幸福的人。”神父详细地介绍了医生。侯爵按照主教的要求,把女儿送往圣克拉拉修道院。“他期待女儿会有那么一刻的心软,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但是没有。他对女儿的最后记忆就是她拖着一只受伤的脚,穿过花园里的走廊,消失在那座活死人的楼房里。”第162页,第二部完。时间到了11:35。照在三楼晾衣间西墙上的阳光,已经下降到了地板上,包括黑棉鞋在内,沐浴了整个我。 12点半,可可送来饭菜。有辣椒炒小肠筋、煎豆腐、黑木耳和半个煎蛋等,一两分钟干完。味觉还是不敏锐,除了小肠筋有香辣味,其他都淡而无味。看老电影《六指琴魔》(倪匡同名小说改编),林青霞饰演风华绝代的六指琴魔,刘嘉玲饰演“蓉儿”般的谭月华,男主吕麟则由元彪饰演,情节一波三折,爱情引人入胜。 《爱情和其他魔鬼》。主教要求分了心的读经师德劳拉讲讲他做的梦:“谢尔娃·玛利亚坐在一扇窗前,外面是一片大雪覆盖的原野,她怀里兜了一串葡萄,正一颗一颗地摘着吃。每摘下一颗葡萄,枝上马上又长出一颗新的来。在梦里能明显看出,女孩已经在那扇无始无终的窗户前待了很多很多年,一直想把那串葡萄吃完,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最后一颗葡萄意味着死亡。”主教决定,“你来负责这件事情。”德劳拉拒绝无果,不得不前往修道院。院长陪同前往,说,“自从您那位主教施恩给我们送来那个祸害,一切就都成了这副样子。”“请您注意,”德劳拉说,“有时候我们会把某些我们搞不懂的事情归结为魔鬼在作祟,而不去想,会不会是我们对上帝的理解还不够深刻。”第一次相见,谢尔娃·玛利亚没有任何配合,这让他很沮丧。过了一个礼拜,在图书馆读了五天五夜禁书的德劳拉第二次去了修道院,他解开了捆绑女孩手脚的皮带,女孩突然抓咬了他。德劳拉脸上的抓痕和手上的伤口让主教大吃一惊,而更让主教吃惊的是德劳拉的反应,德劳拉把他的伤当成战利品一样炫耀,还开玩笑说自己会不会染上狂犬病。 第三次见面,女孩看到德劳拉的伤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比瘟疫还要讨人嫌吧。”德劳拉用了加尔西拉索的诗回答,“只要对方能承受,万事皆可为。”回来后,谢尔娃·玛利亚占据了德劳拉的生活。德劳拉梦见谢尔娃·玛利亚穿着囚袍,火焰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把桌上花瓶里枯萎的康乃馨扔掉,换上了一束含苞欲放的栀子花。德劳拉用炽热的声音诵出加尔西拉索的诗句:“我为你而生,因为你,我有了生命,我必为你而死,因为你,我奄奄一息。”梦醒后,整个图书馆里都飘荡着栀子花的香气。第238页。第三部分结束。落日之光移到了屋顶——朝阳照射时的同一个地方。 晚饭有辣椒炒肉,里面杂有黑木耳、煎蛋片等,虽比较咸,仍努力光了。19点前,完成《阅读札记:你的面容书写在我的灵魂》,介绍加尔西拉索的,交给柱子老师。 19点即上床。继续看(兼听)《爱情和其他魔鬼》。第四部分,主教和总督斗争后,让女孩留在了圣克拉拉修道院,并且让德劳拉继续负责这件事。德劳拉再次与小女孩见了面,他俩第一次并肩走在修道院里,无比快活。她告诉他她的一个梦,她站在一扇窗户前,窗外下着大雪,她一颗一颗地摘着吃怀里兜着的一串葡萄。德劳拉有种被恐惧用翅膀扇了一下的感觉。德劳拉按主教安排去见了侯爵。侯爵给了德劳拉一个装了女儿东西的小箱子,并推荐他找阿布雷农肖医生继续了解情况。德劳拉与医生有了深入的谈话。阿布雷农肖总结道,这么多个礼拜过去了,看起来她不大可能染上狂犬病,对她来说,眼下唯一的危险,是她会像从前许多人一样,死于驱魔用的残忍手段。德劳拉回来后继续去修道院,但谢尔娃·玛利亚看到小箱子后暴怒,不断朝德劳拉脸上吐唾沫,飙脏话。在第四部分结尾,德劳拉脱光衣服,取出平日里碰都不敢碰的铁戒尺抽打自己来,要把谢尔娃·玛利亚的影子从身体里彻底赶出去。“是魔鬼,我的神父,”德劳拉对主教说,“是最可怕的那种魔鬼。”至此,小说点了一半题——爱情它是个魔鬼,最可怕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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