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朋友,但这件事已快把自己给逼疯掉,我将它言简意赅地告知了一个正在关岛修仙的朋友。我与她N年前曾在国外共事一年,结下友谊,平时并无过多交集,但凡联系,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我告诉了她他的事情,我隐去了医院的名字,他的名字,和一切的细节。有些事情本就无可言说,除此,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替他保密,但我很清楚,事情的真相往往就隐藏在那些不可言说的细节中。我别无选择,只能把它们藏在上锁的日记本中,就此尘封。没有了细节的故事就像一副没有血肉的骨架,对着一副骨架,不可能润色出温度。所以,在我三言两语把这件事的梗概告诉她后,她义正言辞地打消了我想要去找他的想法。一来,这些顶级的医生城府太深,阅人无数,我和他不是一个段位的;二来,如果我对将来有可能还会因为爸爸的病情去向他求医问药,那我现在更应该不要把事情搞复杂,那么把事情简单化的方法很简单,不再沟通就是了,等到将来非去不可的时候(如果有这么一天),再说。 我本来答应了她的。而此后的一个月,直到此刻,还在纠结,还在反复,还在恐惧。我知道他会说什么。我还是想去。可能是因为有始无终不是我做事的风格,也可能是给自己或他一个交代,也可能是我对2022年最后一个断舍离(这一年我失去了太多)的一个仪式,我不知道。可能当他面对面说出一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政治正确类的话来(我就非得看着他讲出来),我就踏实了,我就能正式和2022说白白了。 我对朋友讲的话其实有点不服气的,我知道我阅人不如他多,也承认和他不在一个段位上,但这又不是打擂台,比谁更滴水不露,比谁玩得更转吗?他要是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那就看穿吧,只要他没看错,我就不介意。而他呢?初见他的那个蓝色清晨,他那不动声色的小欢喜,隐藏在口罩后面,不是也被我捕捉到了么?我没她讲的那么孬。
我从Maggie的基地又抱回来一只猫咪。它的名字,两个字,我名字中的一个字加上DD名字中的一个字。这是给DD的纪念。不过现在全家人都叫它大师兄,因为它实在太淘气了,猫界的二哈,从我的杯子里偷喝咖啡,把墙皮一块块揭下来当拼图玩,甚至可以不依靠任何坡度从垂直的墙上抓着墙纸爬上墙,这明显是猴子生的猫咪,也是“大师兄”这个名字的由来。 大师兄是一只黄白喵,从外貌到性格和DD没有半分相似,而我整天看着它抱着它亲着它,就像DD还在我身边一样。我实在太想念DD了,我实在太想它了,我甚至在2个月后才突然意识到,大师兄长得和那年的小黄一模一样,那是我心里面另一块小小的伤疤。 我真的太想念DD了,无从表达,无从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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