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前给母亲电话,说上午回家一趟,给父亲送他初五那天要我买的蒙脱石散,下午有课不在家吃午饭。母亲说:“现在下雨啊,不回来吧。你爸爸好像说过他自己去街上买。”母亲的声音显得零碎杂乱,似乎是一边吃饭一边接电话。我纳闷:“爸爸自己能来街吗?”母亲说:“还不是慢慢地走几步。他是说过要来街里买药。不过好像这几天没拉肚子了。我被他气死了,为了来看他的几个亲戚的钱。他自己落在床上,怪我拿了他的钱。”我说:“我还是回来一趟吧。”母亲说:“你来,我就不在家里待着。免得听起来气人,又要吵。” 8点多骑摩托出门。似乎没下雨,但是很冷,不得不戴上帽子和厚手套。厚手套用了几年了,右手一只的拇指尖和食指尖处破了两年了吧,戴着时拇指肚和食指肚特别容易僵冷。上回妻子劝我买双新手套。我说暂时不买,因为左手套还是好的。妻子怼我:“卖狗肉吃的钱有,买香照的钱冇得。”突然发现,破损处不知何时被用厚布缝补好了! 先去九宫路上的药店买了两盒蒙脱石散,72元。再掉头去云溪。在关刀街老刘餐馆过早。因为已经9点多了,埋下头快速地吃。快吃完时,抬起头来,去取纸巾擦被蒸汽蒙住的眼镜片,发现1997届云溪初中毕业学生冷其斌从一桌起身。立即喊他一声,说新年好。冷其斌很惊讶,立即向我拜年,问我买了单没有。我说买了单。他又喊住快要出店门的妻子:“秀丽,潘老师在这里呢!”秀丽转身,惊喜地奔过来向我问好,要给我买单,还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是没有注意到老师您在这里。得知夫妇俩是一早带村里的人来镇卫生院打疫苗,然后还要去关刀工业园参加招聘活动,挥手催他们走了。 9点半到了囤谷园。母亲不在家。父亲在厨房里煮巴特吃。父亲说要和我说点事。我要他过了早后再说。父亲坐在火塘边吃巴特。我烧起火来。待父亲吃好后,两人开始交谈。交谈进展得并不顺利。父子俩各有倾听,有拒听,有生气的批评,有委屈的泪水,有固执,有让步。一个多小时后,母亲回来了,站在大门外。我出去和母亲说说话。 11点半回到了家里。妻儿正在吃饭。我问家里有饭没有,没有的话就去学校食堂吃。妻子说有饭有菜,立即放下碗筷去厨房热了出来。母亲来电话问我到了家没有,还说她会让着父亲,同意父亲按他的想法办。 饭后去学校。在办公室看完《日瓦戈医生》第10卷《瓦雷金诺》的第10—16节。医生去尤里亚金市图书馆看书借书,不出意外遇见了也来图书馆看书借书的拉拉。医生惊喜激动,被拉拉看书的样子迷住后安静下来,但没有上前相认。第二次,医生找到了拉拉的家里,拉拉正在挑水,医生要帮她挑。拉拉说:“这算什么活儿呀。我不让您担,您会把楼梯溅湿的。您不如告拆我,哪阵风把您吹来的?您来这儿已经一年多了,一直抽不出工夫来?”“您从哪儿知道的?”“传闻到处有。何况我在图书馆里还见过您呢。”“那您怎么不招呼我?”“您用不着让我相信您没看见我。” 两人有很多的对话,有牵手。后来的日子里有留宿。小说没介绍留宿的具体情况,但花了不少笔墨叙写日瓦戈的内心矛盾。医生决定和拉拉断绝往来,并且把真相告诉东妮亚。他决定和拉拉见最后面,并因此“快活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惜在进拉拉家前的一刻,被游击队强行征用去做医生了。 在九(2)班上完两节课回到九年级教师办公室。李金、陈喜文、卢炜等同事坐着烤火,吃水果零食。我抓了一把炒黄豆,带着来找我要章子盖的吴旺才父子从四楼下来。吴老师是学校老师,他的儿子应征入伍来办理有关手续。这个事不是我分管,章子我也无权盖,但是昨天办公室玛丽主任把学校公章临时寄放在我的办公桌抽屉里,今天又是玛丽主任叫他来找我盖章的。我就只好代劳了。 学生吃晚餐时,参加完全省开学安全工作视频会的罗校回到了学校。谈论一下他明天在全校开学工作会上的发言稿。接到父亲电话,说他把卧室重新摆过了,在卧室里烤火看电视,和母亲说好了,叫我不要担心他。 回家里吃晚饭。有可可吃的煎巴特和牛肉,有煎腊鱼,有金针菇肚片汤,有大坨的腊肉火锅。一杯酒,一碗饭,一席话。话说的是父亲母亲,说的是葛岳鹏师兄,感慨的是相处不易老而弥艰,是人生无常保重身体,是从容快乐且行且珍惜。
|